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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书评|方鸿渐和他的四个女人们

《围城》书评|方鸿渐和他的四个女人们

作者: 你好小佳 | 来源:发表于2019-07-09 14:46 被阅读2次

    “婚姻就像是围城,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

    说起《围城》,想必很多人都听过这句话。

    原来在我们的观念中,爱情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婚姻应该是爱情的终极殿堂,结果在钱老先生的笔下被描述成“结婚不需要太伟大的爱情,彼此不讨厌就够结婚的资本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娶到的总不是自己的意中人”。

    钱钟书就这样把婚姻的陷阱和悲哀赤裸裸地揭开展示给我们看,直到我们看到其中的残酷和真实。

    爱情一直被幻化为海誓山盟的两情相悦,读感人的爱情故事,我们总是泪眼婆娑,心中无比向往那种坚贞不渝与死生相阔,但现实是鸡零狗碎,是鸡飞狗跳,爱情的神圣与浪漫总抵不过日常的柴米油盐。

    不知是日常的琐碎耗尽了爱情,还是我们所幻想的爱情太虚无缥缈,理想与现实总是存在断崖式差距。

    钱老先生偏偏要把包裹着泡沫的爱情捅破,让我们认清现实的真相。

    不能说《围城》是一部地地道道的爱情小说,但它确实独特地揭示了爱情的哲理。《围城》中的恋爱和婚姻故事确实为人类一直以来的情爱秘密提供了答案。答案本身就藏在方鸿渐与鲍小姐、苏文纨、唐晓芙和孙柔嘉的爱情纠葛中。

    01 “局部真理”鲍小姐

    第一位与方鸿渐有感情纠葛的就是鲍小姐。行驶在印度洋上的子爵号轮船上,天气燥热,人声嘈杂,混乱不堪。鲍小姐由于暴露的衣着,被人称为“局部的真理”。她是五四之后解放了思想的新时代女性,而且生于澳门的混血之家,又在伦敦学了两年产科,接受了比较开放的观念。

    鲍小姐是怎么看上方鸿渐的呢?“她看方鸿渐是坐二等舱,人还过得去,就把他当做漫长的旅行中一个仅供消遣的对象。”这里,二等舱代表经济条件还不错,性格上有些小幽默,聊起来还挺投机,作为消遣对象足够了。

    很快鲍小姐引起了方鸿渐的注意,并且因为那句暧昧的“你教我想起我的fiance”俘获了他的情欲。

    方鸿渐是如何掂量鲍小姐的呢?鲍小姐思想开放、主动热情,脸蛋和身材全都拿得出手,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有未婚夫了,你可以享受她未婚夫的权利而不必履行跟她结婚的义务。”

    可见,他们之间有的只是激情摩擦出的情欲,爱情是不存在的。

    鲍小姐很有心机,她拿方鸿渐与她未婚夫相比,可事实上呢,她的未婚夫是个半秃顶,戴大眼镜的黑胖子,在外形上是无论如何都与方鸿渐比不了的。那句暧昧的话也仅是引诱而已。

    尽管鲍小姐不论颜值还是身材都算得上是惊艳,可父母对这个长女并没有任何的偏爱。她自始至终明白命运靠自己来掌握,所以宁可跟一个比自己年龄长十二岁的人订婚,由此获得资助出洋留学。

    她早早就懂得,即使自己再漂亮,后半生也是要靠钱来过日子的。而婚姻就是踏入上层社会的敲门砖,能给自己的财富和地位质的飞跃,在新时代是给自己锦上添花的。

    02 矜持自负的女博士苏文纨

    苏文纨是一个矜持自负又有些傲慢的女博士。同样作为五四运动之后的新时代女性,她不远万里跨洋留学,最终摘得博士帽回国。

    在那个时期,尽管五四运动已经带来了新思想,但在中国封建礼教的洗礼下,中国女性仍然有着惯性思维,仍然履行着“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的人生观念。苏文纨也不例外。

    她出洋留学绝不是为了学术追求。在当时的上海,留学已经成为有钱人热捧的一种出路,“中西合璧”的男人如雨后春笋般多了起来,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娶一个只能够相夫教子的太太,他们要找的太太是能够在职场、社会和家庭中和自己琴瑟和鸣的人,是自己社会活动的敲门砖,能够给自己助一臂之力的现代女性。

    苏文纨出国留学实际上就是为了给自己镀金,让自己在婚恋市场中拥有更多的价码。她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些有钱有资历的男性择偶标准的转变,并顺势把自己打造成符合这类男性择偶价值观的女性。

    虽然现在苏钟情于方,但在之前两人同为大学同学,那时候苏眼中根本没有方。“那时候苏小姐把自己的爱情看得太名贵了,不肯随便施与。现在呢,宛如做了好衣服,舍不得穿,锁在箱里,过一两年发现这衣服的样子和花色都不时髦了,有些自怅自悔。从前她一心想要留学,嫌那几个追求自己的人没有前程,大不了是大学毕业生。而今她身为女博士,反觉得崇高的孤独,没有人敢攀上来。”

    方鸿渐的出现,让她开始对爱情开始有了虚无缥缈的期待。她理想中的自己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让方鸿渐卑逊地仰慕而后屈伏地求爱。

    她喜欢赵辛楣和方鸿渐两个男人为她争斗,也常常在赵方两人之间制造无端的猜疑、嫉妒,以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价,并激发方鸿渐向自己表白。

    但方鸿渐心里并没有她,并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作两条平行的线,“无论彼此举例怎么近,拉得怎么长,终合不拢来成为一体的。”方鸿渐拒绝了她的爱慕并宣布心已另有所属,很快,苏文纨由爱转向了恨,并与其貌不扬的庸俗圆滑的胖诗人曹元朗闪婚。拒绝了在社会地位和人格魅力、学识修养上均更胜一筹的赵辛楣,而与与曹元朗结婚,不难看出苏心中有一种报复心理,除了你俩,姑娘我也是被别人抢着娶的。

    一年之后,赵方苏在香港相遇,苏文纨对方鸿渐各种挖苦和奚落,由此也能看出她得不到想要的爱情的痛苦心境。她与赵辛楣的藕断丝连,也从侧面看出婚后的生活实际并不如意。

    即使是作为接受过新思想的海归,苏文纨内心也不自觉地把自己的前途命运与男人深深地联系了起来,她把心思完全花费在寻找一个理想的丈夫身上,极度看重功与名,逐步失去自我,也是其困于婚姻围城首当其冲的理由。

    03 “千方百计”孙柔嘉

    孙柔嘉是唯一一个陪伴方鸿渐走入婚姻的女性。

    孙柔嘉初看小家碧玉、简单朴素,“刚大学毕业,青年有志。她长圆脸,旧象牙色的颧颊上微有雀斑,两眼分得太开,使她常带有惊异的表情;打扮甚为素净,怕生得一句话也不敢讲,脸上滚滚不断的红晕。”

    而实际孙也是一位有心机的女人。她家境并不殷实,也没有机(金)会(钱)出国镀金,命运逼得她只能靠表演简单和纯情来诱捕男人。

    对孙柔嘉而言,丈夫就是女人的职业,没有丈夫就等于失业,所以要牢牢碰住眼前的这碗饭。

    她已经把方鸿渐看的透透彻彻的,于是“千方百计”设计爱情陷阱,通过营造单纯少女这一人设,来让方鸿渐沉醉于这种虚假的男性优越感中。学生欺负她,流言蜚语纠缠她,看不上眼的男性的垂涎来赢得方鸿渐想要保护她的心理,成功地诱导了方鸿渐的情绪波动,随之坠入爱河。

    “婚姻就像是围城,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

    携手共同走进婚姻围城的方孙两人,婚后的生活只有短短几周的风平浪静和浪漫舒适,之后便是鸡零狗碎和鸡飞狗跳,婚姻中狼狈不堪的一面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们袭来。

    妯娌之间的嫉妒、挑拨离间和猜疑,婆媳之间的互不体谅、婚姻价值观的巨大差异,姑妈的强势和咄咄逼人,夫妻间的互不信任和征服与反征服,让这对刚刚新婚夫妇眼花缭乱、不堪重负,争吵不断。

    但他们之间关爱仍然存在,只是这种关爱没有浓厚到惺惺相惜或海枯石烂的程度,生活的各种琐碎让他们筋疲力尽,无奈之下,两人都想逃离围城。

    文末钟响的那段文字充满戏谑,却又无意中包含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两个明明互有爱意的两个人,在柴米油盐和家庭成员的纵横交错的矛盾中逐渐疲惫、无奈与失望。

    也许,大多数的婚姻就是这样,得到的总是不想要的,想要的又总是得不到的。正如张爱玲的那句话,“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记。”

    也许孙柔嘉的想法并没有错,找一个可靠的男人,平凡地度过这一生,可缺少爱的纽带,最终导致了婚姻的悲剧。

    04“完美初恋”唐晓芙

    唐晓芙是方鸿渐唯一爱过的女人,让他一直魂牵梦绕。

    “她眼睛并不顶大,可是灵活温柔。她头发没烫,美貌不镊,口红也没擦,似乎安心遵守天生的限制,不要弥补造化的缺陷。总而言之,唐小姐是摩登文明社会里那桩罕物——一个真正的女孩子。”

    方鸿渐爱上唐晓芙也是有原因的,他看透了鲍小姐浪荡不羁、大胆开放的性格,厌倦了苏文纨雍容华贵、清高孤傲的一面,于是,清纯可爱的唐晓芙第一次出现时,方就即刻为之倾倒。

    唐晓芙也是钱老先生唯一偏爱的女性,是完美女神的代表,唐与方尽管渐渐互吐爱意,却由于一系列的偶然造成了“想要却又得不到”的爱情悲剧。

    现在看来,我倒很欣赏这样的剧情安排,假设唐和方最终闯进了婚姻的围城,他们之间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能禁受得住日常琐碎的消耗吗?“床前明月光”的白玫瑰或许最终也逃不过衣服上白渣子的命运。

    尽管阴差阳错造成了爱情悲剧,却留下了永久的回忆和回味。谁又能说,不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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