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猪一天天长大长肥,终于可以出栏了。父亲一大早把两头猪,用板车送到了畜牧收购站。收购站检验员经过验收后,过磅称重开单子,到财务室领钱。父亲怀揣一百多元,他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养了一年的猪终于有了收获。
父亲兴高采烈回到家,就把钱交给了母亲。母亲把一部分钱给了大姐,让她到街上去买布。大姐拿着钱和布票说:“建平,我领去到街上去剪布。”跟着大姐蹦着跳着来到了中桥供销社的布店。
布店里花花绿绿的一卷卷布,让人目不暇接。大姐为自己挑了一块大红的布,她准备出嫁时做嫁衣穿。我知道大姐过了年要出嫁的,她剪好布脸上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接着大姐要为弟弟们剪布,她不知道剪什么布好,营业员说:“米色的卡其布可以做中山装,又牢又好看。”听了营业员的话,大姐为我们剪了卡其布。跟着大姐又开开心心回去了。
大姐约了在村上别人家做衣服的裁缝李师傅。李师傅是常熟人,个子不高,一只脚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李师傅虽然是翘脚,但做的衣服合身。李师傅帮我们量了腰围等,母亲说:“帮小赤佬做得大一点,长高也能着(苏州方言穿)。”李师傅在我家做了两天衣服,把衣服全部做好。大姐试穿衣服,她穿着红色的衣服,背后有两条黑又粗的辫子,标致得像《红灯记》中的李铁梅。我穿着又大又长的米色中山装,像小老头一个,但也满心喜欢,终于过年有了新衣服。这件米色中山装伴着我好多年,从初中到高中,一直穿到参加工作。那天与老同事小陆见面聊天,还提到个这件衣服。
过年做新衣服,做了好多年。李师傅娶了我大队里一个姑娘回去了。后来村上又来了师徒两人女裁缝,租了村上人家的房子,开了裁缝店。师徒两人是渭塘乡的,做了几年的裁缝都嫁在附近。师父嫁给了我阿姨家的小儿子,成了我的表嫂。徒弟嫁给我隔壁队里的一个姓韩的小伙子,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真是郎才女貌。
我成家后,过年一般不做新衣服了。大家都喜欢到商场里去买衣服了,裁缝店也慢慢地关门了。但过年穿新衣服的习俗还保留着,意味新的一年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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