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在半空……
——题记
“嗄——!”一辆小车停在小城某巷。云打开车门,正想下车。
“你停下!哎——”车主、云的姐夫严厉又不耐烦地说道,“等林娃来了你再下!”
林娃是云的弟弟,停车是为了去给巷内的父亲送衣物。父亲在小巷附近的医院做勤杂工。
“我想去看下爸爸——”云的话没说完,便被姐夫打断: “说过了等林娃来了再下!”
委屈的泪水,咽回云的肚子里,“不就是想看下爸爸吗?还怕我跑了不成?”云满地想。
两人此行的目的,就是“护送云回“婆家”——虽然离婚了。
一周前,病重的云,终于在不知多少次请求下,被允许回娘家。
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亲人……可是,云仍是吃不下饭,在过去长达两年多的生病岁月里,是吃了吐,吐了吃……总之,两年多没有正常吃过一次饭,独自病在出租屋里……
此时的云,是很想吃饭,可就是吃不下,吃就吐。过不了几天,母亲受不住了。弟弟更是怒不可遏,“你必须回去!妈有个啥,决不会原谅你!”
“让我再住几天好不好,我感觉回来的几天好点儿了。”云哀求道。
“好,好……”
可是第二天天刚亮,弟弟就来敲门,“快起来!” 云迷迷糊糊开了门。“快收拾东西,送你回去!”
“不是让我再住几天吗?”
“快收拾!”弟弟不耐烦地说。
睡意朦胧的云,只好胡乱收拾了下,也不知收拾的啥,就被拽上了车……
“云,还有你衣服……”母亲突然跟在车后。
“别给她了!你快回去!”弟弟朝母亲吼着。
“横”了一辈子的母亲,此时却不敢言声。——家中的“掌门人”已是弟弟。
终于到了县城,弟弟去给父亲送衣物,云想看一眼父亲,却连下车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一起将云送到了国道口,亲自“目送”云上了大巴车,确认她不会再返回,才放心地离开。
云又到了原处,——两年多来独自病着的出租屋。
两年多前,云过罢地狱般的月子,便生病了,常常吃不下饭,睡不成觉。可看着可怜的婴儿,云撑着,日日为她换尿布,冲奶粉……
独个儿带孩子的艰辛……没经历过的,没法体会。勉强撑到孩子三岁多,突然有一天,云在楼梯上,觉得天旋地转……过了好久,云才摸到屋里。随后,给孩子爸爸打了电话,不多时,孩子的姑姑们过来,把孩子带走了。
孩子爸爸去送孩子,好久也没回来。云一直等着。最后等来的却是: “你管不了妮儿,管不了我,你连你自己也管不了,我要你干啥!”
是的,自从月子过后,云的心就破碎了,只是为了孩子在苦苦支撑,因此听到这番话,并不惊讶。
从此,云开始了一个人在出租屋的生活。实在起不了床时,就整天躺着。好一点儿时,就下楼去买点菜……中间也记不清多少次晕倒在楼梯上……
一次,云正犯着病,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弟弟的,云一阵狂喜,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终于有亲人关心了!”没想到,却是一阵狂风暴雨:“你怎么回事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让爸妈担心!爸妈要是有个……决不原谅你!”
云一个趔趄,好久才稳住,赶忙回到屋里吃药……自从云远嫁后,就很少见到娘家人。弟弟弟媳长年在外打工,母亲忙着带孙子,因此,月子也没能过来……孩子奶奶早不在,因此才有了地狱般的月子……
“以后生病了就不要回来,免得爸妈担心。……”这是云走后收到的信息。
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仍飘飘摇摇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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