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CD放的是藏歌,高亢绵长,很佩服歌者的肺活量,真的是歌如高原,高原如歌。我轻轻地随着节奏哼哼副歌,渐渐地思绪就飞了,眼前如画的美景不断更迭,脑子里却锁定着另一幅画面,那是白居寺万佛塔里的壁画,吉祥天女环绕在众神周围的,她们在跳舞,在歌唱。那是打嘎歌曲调吧,这可是我唯一了解的一首原始的旋律,也许正是因为她原始,才没有演唱的技巧,就像天然的璞玉,山路如歌声般蜿蜒曲折,我隐约地听到了她在歌声里的呼唤,轻轻地一声又一声。近了、近了、更近了!也就在那一刹之间,她就出现在我的视线内,那么突然、那么迅速。
夕阳下,金色的吉祥天女 吉祥天女和她的羊群我又一次听到了她温柔缠绵的呼唤,如藏歌里的高音瞬时拔高,清澈如水,嘹亮如眼前的这位仙子,悠然从天而降,而后一动不动地卧在群山的怀抱里。我等这一刻很久了,是你的歌声将我唤来—亲爱的纳木措,我的吉祥天女。
一路小跑,来到岸边,一匹洁白的小马,正踱着优雅的步子走来,弓下身子高贵地慢条斯理的啃食着嫩嫩的小草。眺望远方,巍峨峻拔的雪山,连绵不断,勾勒出一道道美丽的曲线。仰视天空,夕阳已落到遥远的草丛间,天上的晚霞却红一块、紫一块地飘来飘去,染红了天际,染红了白马,染红了牧民的毡房。
雪山下的毡房我靠着玛尼堆,静静的坐下,凝望着她,她却在我面前变起了戏法。一会随手引来两只并肩飞翔的水鸟,蜻蜓点水般拂过她的衣袖;一会信手拈来一缕清风为她传音,呼唤声声又在耳边回荡;一会徒手抓向天空,硬生生把蓝天白云揽进自己镜子般的怀抱。天渐渐暗了,晚霞模糊了她的舞姿,我也恋恋不舍的离开,就在转身一刹那忽然觉得她的身影很熟悉,大方开朗、端庄高贵,这是一位盛唐奇女子啊,也许真的是大昭寺里那位呢?
湖里的云次日清晨,带着一丝睡意的我揉揉眼睛,拖着懒散的步子走向湖边。这时的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一跳一跳地嘲笑我懒。一缕金色的阳光箭一般穿透灰蒙蒙的云雾,一头扎进湖水里,紧接着第二缕、第三缕……不一会儿,金灿灿的阳光洒满了湖面。太阳给她披上一件金光闪闪的纱衣,她高兴极了,随着浪花翻滚跳跃,俨然是一个小女孩模样。远处的雪山立于天地之间,不断地向她炫耀着雪白的羽衣,她可不羡慕,转转身,撩一下裙摆,嬉笑的雪山们就变成了她衣裙的花边。她盯着我看,莞尔一笑,呼我去陪她玩,我沿着湖边慢慢地走,时不时伸脚探探湖水,她会一下把手伸到我的袜子里,很凉很痒。
清晨的纳木措 穿透云层的阳光,就像吉祥天女的裙摆你在这高海拔的湖边住一夜,老爸就又高反了,司机师傅说天不好得赶紧走。就这样,砰的一声,车门关上,原路返回,沿途不断地跟刚认识的小狗、白牦牛、棕色小马道再见。天阴的越来越厉害,还是那条蜿蜒的山路,还是那首藏歌,我回身注视湖面越变越小,她又何尝不是目送我渐行渐远,隐约地又听到了她在歌声里呼唤,轻轻地一声又一声。远了、远了、更远了!拿根拉山口,下雪了,车停下来,老爸不管高反不高反,下车拍雪景。心情不好,也许是怕自己会难过吧,没有下车。轻轻的把手伸出窗外,真的下雪了,很凉很痒,像湖水一样凉。“是你吗?纳木措,你化作雪花来送我吗?我的名字也有个雪字,嘻嘻”
是你吗?纳木措,你化作雪花来送我吗?END
小牛执笔,老牛拍照,配合越来越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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