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第四天了，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只小猫。
小猫是黑色的，蜷缩在一片灌木丛下面，身子上方盘旋着几只黑色的小飞虫，爆掉的眼珠子流出白色的玻璃体，晶状体早已坏死了吧，突出在外像脑浆似的眼球，有几只蚂蚁在允吸这血腥的美味，原曾是个美丽似宇宙星空的眼睛，不曾存在了。
我从它起伏的腹腔知道它还活着，痛苦的，绝望的，活着。
我无从下手，我没摸它也没抱它，就静静地观望，蹲着观望，站着观望，观望着一个拼命想要活下去的小生命。
我是有比帮助它更重要的事情吗？
还是我本身就是怯懦，并没有那么乐善好施。
还是，你就是一只眼睛被戳爆的小野猫而已，来往的人除了可怜你两分钟，随手给你扔两口手上吃剩的馒头或者零食的施舍，还有人会关心你能活下去吗？会死吗？
所有的种种，让上天派来救你的人类，走了，一步两回头的走了，那天没再回来。
再去的那天清晨，专门买了一包金锣，我沿着那条灌木丛去找寻，仔细地沿着两排阴凉下的灌木丛找寻。
没有，连点痕迹都没有了。
忘记了它那天是卧在哪块儿冰凉的地面上呻吟。
它被其他人救走了？
它带着伤走了？
它死了？
我无从知晓，只能默默的希望如果它死了，那不要死的那么痛苦，如果活着，希望见过右眼瞎了的小黑猫的陌路人能随手可怜它一点点食物。
仅此而已。
我忏悔我仍是那个平庸的普通人类，对于弱于人类的生命，有的能力只是怜悯。
有什么资格？
有什么资格去审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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