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一有空,我不停地想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由于某种不可抗力,我们出不了家门,或者整个社会经济活动停摆,按我们目前的生活状况,我们能挺多久。
我们在和平的社会坏境里已经呆太久,年轻一代很少有人经历过物质缺乏或饥荒的年代,面对此类问题难免会耻笑,并可能觉得这是杞人忧天。
但是,我从小有过缺衣少食的日子,也经历过改革开放后物质富足的生活。近几年生活中不可预测的事情早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到。
在特殊时期,手中的钱完全可能都用不了。如果市场停摆,家门口也出不去,这个时候就是物质为王。而在所有的物质中,最珍贵的莫过于粮食。
我记得童年时,我家里是有谷仓的,谷仓里满满的都是晒干的稻谷,足有上千斤。其中一个谷仓,确切地说是床下柜,被从中间分割成两个柜子,柜子的盖子实际上就是床板,床板上铺着宽大的尼龙纸,然后上面是被褥。我童年有一段时间就是睡在谷仓上。
还有一个谷仓是一个大缸,缸身最宽处直径约有两米,缸口直径约五十厘米,也是专门用来装稻谷的。粮站里也有米卖,一般都需要凭粮票购买,但向私人米店购买不需要粮票。
我记得家里的米一半是市场里买的;另一半是谷仓里拿出来的,但需要去打米厂脱壳。打米厂回来后除了增加了一大堆的大米外,还有一些米糠,米糠就是稻谷的壳。
可是现在,米糠已经很少见,孩子们几乎也不认识米糠了。米糠一般用来喂猪,喂鸡鸭鹅,甚至喂狗。据大人们说,最困难的年代,他们也吃过米糠做的饼,但是我没有吃过。
不管怎么样,我家谷仓里一年四季都有稻谷,因为以前都不知道来年的收成是否足够,所以谷仓里的一部分稻谷也是备荒用的。要是来年歉收,就得以吃蕃薯干为主。
蕃薯干,是红薯刨成丝晒干而成,是我童年时的重要粮食。我记得家家户户饭烧熟时,揭开锅盖后都是“阴阳锅”——一半是大米饭,一半是蕃薯干饭。
蕃薯干,不但能用来煮饭,也能用来烧粥。香甜的蕃薯粥一直伴随着我的童年。自从我小学毕业后,蕃薯干渐渐地从我们的生活中淡出,我也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吃过蕃薯干了。蕃薯干,曾经是农村非常重要的储备粮食,似乎已经消亡多年。
我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要储藏稻谷而不把它们全部加工成大米储藏。原来,稻谷的壳,犹如人的皮肤,有抵抗细菌生长的作用。只要把稻谷晒干,密封储藏于阴凉干燥处,就能长时间储藏。
现在我们从市场购买的大米,为了延长储藏时间,一般采用真空包装。但是储藏时间恐怕还是不能与干燥的稻谷相比。如果不采取冷藏,大袋的米很快会长虫或者霉变。
所以仅仅把商品大米储藏在家,大多数家庭的储藏条件是不够的。如果为了应急,家里的储备粮应该多元化。蕃薯粉丝,是以前家里的另一种储备粮食,是用蕃薯粉煮熟成面条状,再晒干而成。这种干燥后又硬又脆的粉丝,在阴凉干燥处储藏个一年半载根本没有问题。
至于肉类,倒是挺方便的。现在市场里真空包装的火腿或者干海鲜,也挺适合储藏在阴凉干燥处。我记得农村杀年猪后,吃不了的猪肉都会被撒上盐腌制,然后晒干制成腊肉。这种腊肉是肉类储藏的主要方式,连续吃个一年都没有问题,只是偶尔需要在阳光猛烈的日子里把腊肉拿出来晒晒即可。
我回想起过去的日子,发现我们现在应付紧急日子的能力似乎下降了,离开超市,每户人家储备的食物可能都不超过一个星期。
我跟老叔谈起这个话题时,他说:“两年前小区被封闭期间,尽管市场是开放的,但是我因为害怕,一次也没有去过超市和菜场买东西。”
“那你吃什么?”我问。
“家里有七八包大米根本没有吃,我都是吃老家的蕃薯粉丝和腊肉。你看我房子周围的绿化带,全部种了蔬菜。所以那段时间,蕃薯粉丝烧腊猪腿是我家的主食,绿化带的蔬菜根本吃不完。连续一个月吃下来,我体重都增加了五公斤。按我的物质储备,即使再吃两个月也没有问题。”
我不禁感叹,传统的粮食似乎就是为了备荒准备的。因为历史上我们曾经有过太多的饥荒。现在,我隐约感觉我们应该又到了学会储备物资的时候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