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试考完了,整个人那个神清气爽啊,现在就坐等揭榜了。
我坐在楼下,看着藠头三人已是开始收拾行李往家返。
爷那颗同情心又泛滥了。
一把拉住藠头的宽袖子:“藠头…”
他一愣。
“啊…不是,这位仁兄,小弟这还有些薄银,若是不嫌弃,路上拿着做盘缠吧。”
他一脸不可置信:“贤弟是……为何要给我银子啊?”
“啊…我就住你隔壁。上次不凑巧恰听见了仁兄的难处,心里着实难过,便想尽一份薄力。”
“不薄,不薄,贤弟这五十两实在太贵重了!我且待内人犬子谢过恩人了。”
“你先等我一下。”
“嗯,恩人还有……”
他话没说完我已是唰唰冲往楼上。
下来时又往他手上撂了二百两:“这下该够你读三年书再考次功名了吧。”
他激动的热泪盈眶,就要给我跪下,我一把掺住他。
爷给你这些钱哪是让你给爷行礼的啊。
“大礼就不必了,小弟只望仁兄回去能专心好好读书,争取下次一定中榜啊!”
“恩公,如此大恩实在让常晔惶恐不知该做何报答?”
我一愣。嗯?长业?
还和长业同名啊?那更得帮了。
“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家在何方,他日常晔真有作为了也让常晔有个报恩的机会。”
“小弟不才名韩又。也无须常兄报恩,快些启程返家吧。”
他一步一作揖,倒是令我惶恐心虚啊。
我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只是有些同情可怜他罢了。
好不容易送走藠头,一回头,就见文昭站在楼梯口乐呵呵道:“勃清何时也会劝人读圣贤书了,拿我的钱做好事的滋味如何?”
“还不赖吧。”我舔了舔嘴,冲他一副讨好:“文昭,你放心等我一回老家就遣人把银子送到襄州贵府上。”
见他还一副不痛快,我又加一句
“保证是连本带息。”
他一听嘴角咧得愈欢了,只是咬字的口吻却不大对:“韩又,你说,我苏禾几时差过钱?谁稀罕你那几分利,那二百两我放都不放在眼里。”
连名带姓都喊出来了,我听他这一句直听的心惊肉跳:“那便好,那便好。”
“好你个大头鬼!你说二百两银子你说给就给人了,也不跟我商量下,那可是我身上全部家当了啊!”
“啊?”
我心想文昭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我找你借钱你也不留个底儿,通通拿出来了,我哪知道那是你全部家当了啊?
“你说你有急用?这便是急用啊?”他吹胡子瞪眼。
“呵呵…文昭,你别生气嘛?我这还有二十两,要不你充下急。”我说着摸兜。
“少扯没用的,我就问你这些天怎么办?咱怎么回家?”
“那…只能打零工赚生活费了。”
“……你个倒霉催的。”
为了活计,我们仨开始了苦力日子。
还好旅舍老板娘还算通情达理,没把我们直接轰出去,还给我们在街上寻了三份差事。
这天,爷牵着驴驮着粮面袋子往城西酒楼去,恰巧偶遇茶馆后门穿一身绣锦正揉珠茶的文昭。
他一见我,鼻子出气儿,冷哼一声。
得,这还没消气儿呢!
爷也不上前讨没趣儿了,又往前走了走,恰巧长业私塾下课回来。
“勃清,这粮面袋子要拖到地上了。”他一提醒,我一回头。
好家伙,袋子差点没划破,显些一天工钱倒贴米钱。
“勃清,你和文昭其实不必非出来务活的,我这还有些积蓄可以抵过去的。”他上来帮我牵驴。
“你那积蓄还是留着面圣时置办一身好行头吧。没准,皇上一看这小生面粉朱唇,身形俊俏,简直甚得朕心!就留你在京做高官了呢!”我一脸幻想状。
“你就那么肯定我能中榜啊?”他好笑。
“那是,谁都能不中,就我们长业兄绝对榜上有名!”我一脸骄傲。
“照你刚刚说,我要是真中了,面见圣上还得以貌侍天子啊?”他挑眉。
“不能浪费天生这幅好资本嘛!”
我讪讪一笑。
“勃清,我倒是真好奇你这般油腔滑调是跟谁学的?”
“自学,天生的。你若不喜欢,那我明日试着改改这不着调的毛病。”
“不用,你这样刚刚好,我俩也算互补了。”
“嗯呐。”我娇羞低下头。
哎,最近真是越发像个娘们了。
“不公平,凭啥长业就能进私塾代课,我却要在茶馆搓珠茶?”饭上,文昭埋怨的瞅着我俩。
那还不是因为你整日一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谁敢找你教私塾去误人子弟啊!
“那还不都是因为文昭长的太美,怕压不住私塾先生的气吗?”
文昭一记眼刀驶向我,示意我闭嘴。
好吧,我闭嘴。
“那搓珠茶的气我就压得住啊?”
“这搓珠茶不用什么气,只要十指健全之人都可胜任。”
“韩又,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好吧,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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