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燕,今年26岁,大学毕业2年,现在是一名花艺师,就在一个小时前,我成功的申请了器官捐献志愿者,可能你们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去申请成为器官捐献志愿者者,这个原因要追溯到五年前。
五年前的我还是大一的新生,在入学不久就申请加入志愿者协会,成为一名志愿者。当时的我还是一个不知世间疾苦,单纯的沉浸在学校给予温床的小姑娘。在慢慢接触这个社会之后,后来才发现在我生活的世界里,原来有那么多的人生活在不幸的遭遇里。
成为志愿者后的我,开始近距离的去接触我们平常生活难以接触到的人群,其中包括一些孤寡老人,特殊儿童。入会不久,协会里面的师兄师姐开始组织我们去慰问这些特殊的人群,有时候给他们带来一些日常生活所需的慰问品,有时候我们还会准备一些慰问节目,或是提拱一些我们力所能及的帮助。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可以近距离的去感受他们狭小的世界,去了解他们的内心所想,去倾听他们苦丁茶味的人生境遇。
记得自己第一次踏进敬老院具有年代感的门槛时,龙眼树高大繁茂的枝叶下,老人们树下闲散的生活填充了我的视觉,他们坐在龙眼树的树荫下,唠唠自己人生中最为挂念和珍藏的旧事,他们比平常的老人显得更为安静些,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讲话的老人如同认真讲课的老师,那些老人就是在讲台之下目不斜视的听讲者。
到达敬老院后,来不及和老人们闲聊,院长开始组织老人们到宽敞一点的院子里,开始了我们的义演。在义演的过程中,我看到了他们小孩子样的笑脸,对于此刻他们的世界而言,仿佛往日平静的园子渐渐褪去,阳光开始透过树叶散发点点光芒,鸟儿逐渐的在园子里叽喳旋飞,花儿慢慢的露出鲜美的笑容。但在院子里的另一角,一个老人呆呆的望着演出台的另一角——门口,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孤独和仿徨的等待。惊守不住的疑惑,人群散去之后,我开始走进老人的身旁,只听见他痴痴念叨着“我会等他回来的”,一句一句的念叨着,不由的对老人口中的“他”产生了好奇。这时院长走了过来,轻轻对我点了点头,对老人说“他会回来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来,我们去那边坐坐。”老人被院长搀扶着走向了人群,呆呆的望向老人孤独的背影,让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在慰问结束之前,最终我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困惑,往院长所在的方向走去。院长看见我走来,似乎已经明白我找他的缘由,便对我谈起关于老人嘴里念叨的“他”,老人以前是一个小区的清洁工人,一生未娶妻生子,一直过着独居的生活,在老人60岁时,在他负责打扫的街道中,遇见了“他”,当时的“他”因为不适应福利院的生活,趁着院长不注意时,偷偷的从福利院逃跑出来,无处可去的“他”只能流浪在老人负责清洁的那一条街,老人得知情况之后,把“他”送回了福利院。但没过多久,他又偷偷的跑出来,找到老人负责的街道,在老人打扫的街道时,一路紧跟着老人。后来老人不再把他送到福利院,而是领养他回家和自己生活。
自从“他”来到老人家里之后,老人的脸上便开始挂满了笑容,有什么好吃的,自己总是舍不得吃,而是藏在自己的口袋里,想着拿回家给“他”吃,就这样他们一起度过了十年的美好时光。十八岁的他开始步入大学,就在入学体检时,“他”的天空又开始变的阴暗。体检检查单显示疑似患有白血病,为了进一步的检查,他们辗转好几家大医院,最终的结果都是白血病晚期。在医院治疗长达2年后的他,还是向疾病妥协了。即便如此,他在临走之前心里所想的还是和他一样饱受疾病折磨的人。就是在自己生命终结的最后时刻,他告诉老人一个为之震撼的决定,就是选择把自己有用的器官捐献出去,让他们替自己多看几眼,他未来得及观赏的世界,让他们再一次去感觉世界给他们带来的善与爱。老人当时听到这个决定时,微微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尊重男孩的选择。他还告诉老人,在他失去父母后,被人家送到福利院生活,在那里的他并不快乐,他一次次的逃跑,最后还是被人家送往福利院。直到遇见了老人,他觉得老人就像是他逝去的爷爷,所以那一次被老人送回福利院之后,他千方百计的逃跑出来,就是为了和老人待在一起,是老人给了他第二个家,让那一颗破碎的心,不再四处漂泊。最后,男孩身体里的某一部分,为他人的生命继续延续着。
男孩的离去,老人又过上了一个人的独居生活,即便如此,老人却不曾忘记那个男孩,每次在吃饭时,总是特意在饭桌中多摆一双碗筷,有时候会拿着男孩的照片发呆,或是跟他聊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仿佛男孩还在他的身边一样。最后老人因为患有老年痴呆症,被人送到了敬老院。现在他忘记了以前所发生的事情,但他仍然记得那个照亮他人生的男孩,嘴里不停的念叨“我会等他回来的”。
夕阳下落,我们的探访活动也就此结束。踏上返程的车辆时,我不由的望向老人的背影,我想那是一个执着且孤独的背影。老人这一辈子遇见很多人,唯一让他挂念的只有那个“他”。
那一次敬老院探访之后,老人的背影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经过几番与院长联系,慢慢的对敬老院熟络了起来。空闲之余会到那里去做义工。那个老人还是如往常一般,独自坐在门口,嘴里念叨的还是那句话“我会等他回来的”。执着的守候,为老人的生活添加了挂念。
就在昨天,院长突然打电话过来告诉我,老人在前天的夜里去世了,就在他去世的前一天,拿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捐献器官同意书,一切都如他所料的一样,有人继续替他点亮自己的生命之光。老人在最后的时光中还是忘不了男孩,在最后的那一刻,他还是选择了和男孩离开这个世界同样的方式,让自己的小小光芒去温暖这个世界。
生命的价值在于厚度不在于长短。有些人离开这个世界多年,但他依旧被人们所铭记。愿每一个人都能被小小光芒,点亮内心世界的美与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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