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这个名字,和我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从小到大,我的亲戚、同学、邻居,舍友、同事、朋友中有好些叫这个名字的,而且都和我关系不错。当然这和我生长的那个年代有关。今天要说的她就叫玲玲。
她是我的小学、初中同学,他父亲和我的父母是老乡,关系也很好,在那个每家都有四、五个孩子的年代,她却是家里的独生女儿,白皮肤,自来卷的头发,学习成绩也不错。虽然不是最出挑的,但肯定在班级的第一梯队。再加上她大方、不怕生,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在农村小学满是怯懦、胆小的孩子中,就很显眼,自然会得到老师的喜欢。那时,出色的孩子都会被挑去参加学校“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可以经常抽出去排练,假期坐着解放卡车到处演出,着实让人羡慕。不过从和她住同一村的同学口中,也传出她是抱养的孩子,并不是她父母的亲生女儿。
小学三年级的暑假,有一半时间我是住在在她家的。那是我童年记忆最深刻的暑假.。和别人家的阿姨比,玲玲妈妈好像不是很能干的样子:做的红豆腐硬的像石头,馒头蒸得也不是很煊软,做家务也挺慢的。叔叔也不是在村里有头脸的的人,没有多少朋友、哥们来往,家里每天就自家人,安安静静地说话、聊天、开玩笑。玲玲可以给爸妈提任何要求,说任何自己想说的话,不管多幼稚,叔叔阿姨都不紧不慢的认真回答。
因为家里只有一个孩子,和别人家比负担小得多。主要是叔叔下地干点农活,阿姨大部分时间在家里,偶尔去陪叔叔在地里待会儿,也不用干什么,然后两人一起回家。我和玲玲在家胡乱写写画画,随意翻家里的东西往身上招呼,叔叔阿姨回来也不生气,始终笑眯眯的。阿姨还会掐院里种的海娜花给我们包手指甲,因为白矾比例不合适,再加上小孩心急,时间不够就拆开,包出来发黄,一点不鲜艳,阿姨就笑我们是晚上睡觉放屁打的。
晚饭后,洗洗涮涮之后,我们两个小姑娘就钻进被窝,趴在枕头上和叔叔阿姨胡说八道:邻居家的狗,谁家奶奶的小脚,哪个同学上课出的洋相……有天,就着她家墙上的一张“北京十景”印刷宣传画,她和叔叔阿姨一起给我讲了,没有在课本上出现过的十七孔桥,说一天也走不完的颐和园,说里面是古代皇帝住的地方……。
玲玲还喜欢说住在省城的姨妈和大她许多的表哥,说他们家的楼房,说省城的公交车。这个时候,叔叔阿姨都是笑眯眯的附和几,,然后总结说:“你们要好好学习,以后上大学,也可以去北京,去上海.。”玲玲表决心似的说:“我还要当记者,表哥说,记者拿着相机到处采访,是无冕之王”。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七十年代末,统共没有去过几次县城的我,有点崇敬的看她,第一次知道图片、书本上的东西原来是可以和自己有点关系的,第一次开始憧憬、向往更远一点的美好生活。
十几年后我 第一次去北京,即使晕车晕得要死要活,我也坚持一定要去颐和园,第一个要看的就是十七孔桥。至今,一提到记者,第一个浮现在我脑子的词依然是“无冕之王”。(这是后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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