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杨桃,源于三年级下学期《画杨桃》这篇课文:在图画课上,老师将两个杨桃放在讲桌上,要同学们画,因为座位角度问题,作者将杨桃画成了五角星遭到了同学们的嘲笑,老师让那些嘲笑的学生轮流坐到作者的位置上,问现在看杨桃像什么,大家都说像五角星。
老师让这几个同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和颜悦色的说:“提起杨桃,大家都很熟悉。但是,看的角度不同,杨桃的样子也就不一样,有时候看起来真像个五角星。因此,当我们看见别的人把杨桃画成五角星的时候,不要忙着发笑,要看看别人是从什么角度看的。我们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什么样的就画成什么样。”
年少时对一切都是好奇的,我当时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课文中蕴含的人生哲理,而是老师的那句“提起杨桃,大家都很熟悉。”
时至今日我也没能真正见到杨桃,我对杨桃的认知还是停留在三年级课文的那幅插图上。
想起小的时候,每年夏天,会有卖西瓜的三轮货车挨庄驶过,卖主洪亮的吆喝声蔓延开来,引得庄子里的大人、小孩出去围观,车厢底部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防止在路上西瓜因为颠簸受损,一个个镶嵌着墨绿和浅绿条纹的西瓜堆叠而起,西瓜可以用钱买,也可以用小麦换,这自然需要一种计量重量的介质-杆秤。
杆秤的发明者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是鲁班发明的,一种说是范蠡发明的。杆秤的前端有一个铁钩,用来钩起被称之物,后端挂上一个黑漆漆的秤砣,秤杆上分布着白色或黄色的秤星,为秤单位的刻度,秤星不能使用黑色,有做生意的不能黑心的寓意在此。
老家院子里种了一棵葡萄树和一棵梨树,从葡萄枝扦插到结果,用去了两三年的时间,藤蔓顺着父亲提前布置好的铁丝网向四处疯长,站在下方看着一串串葡萄垂落而下,尚要忍住口水等待40天左右的转色期,但小的时候哪能经得起这般诱惑,总是隔几日摘下几个尝下味道,葡萄由青色转为红色再到最终的紫色,代表着葡萄已经完全成熟,这个时候葡萄没有丝毫酸味,正是大快朵颐的好机会。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棵梨树,结出的梨子小且水分少,吃起来味道干涩,外公家里也有几棵梨树,不知道是品种的问题还是平时缺少照料,不打药不施肥任由它自己生长,结出的果子也是一样的口感,更早些,院子里有两棵长的极高的向日葵,有次我和我哥正赶上结籽,就掰下来立马开吃,没有炒制过的瓜子是软糯的,口感不是很好,可我们还是把它吃完了。
第一次得知荔枝,是五年级下册的肖复兴写的《荔枝》,他28岁从北大荒回到北京,想到自己和母亲没吃过荔枝,一斤要好几元,挺贵的,咬咬牙,还是掏出钱买了一斤。小的时候我就在想着荔枝是什么味道,后来读到杜牧的那一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很难想象这种南方水果为何让杨贵妃如此喜爱。
第一次吃到荔枝是2008年,我12岁,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去了上海,有天和我妈妈出去买水果,看到路边水果摊牌子上写的荔枝,唤起了好奇心,就让母亲买了一些,夏季炎热再加上在果篮里堆积时间过久,不是很新鲜,味道大打折扣,虽然没能达到我心中的期望,但我终究是尝到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吃过荔枝。
上初三的时候,语文有一本课外阅读书,因为九年级上下册是合订本,所以很厚的一本,读到了孙绍振写的《超级大馋鬼》 ,他母亲对路边的五香豆小摊表示绝对蔑视,说到“这种五香豆,怎么能吃,要吃就吃上海城隍庙的奶油五香豆。”
我到过上海很多次,也没有见到这样的摊位,我对奶油口味的五香豆没有什么兴趣的,五香豆又名蚕豆,五六岁时,有次外公家来了客人,小孩子是没有资格上桌的,至于那句“不会喝酒,去和小孩坐一桌”的玩笑言论,是因为遇到了红事或者白事,吃席的时候小孩们才能上桌,我第一次上桌吃饭还是上了高中之后。客人走后,还剩下一盘花生米、一盘蚕豆,我和我哥分到了花生米,我表哥和我表弟分到了蚕豆,我们就商量好一颗蚕豆换三颗花生米,相互换着吃,那是我第一次吃到蚕豆,时隔这么多年,每每喝酒总想着买些下酒,味道和小时候吃的都不能相提并论,我再也没能吃到那样美味的蚕豆了。
鱼丸粗面,是我大飞哥的QQ昵称,大学时,我曾经问过他
“飞哥,是不是喜欢吃鱼丸粗面吗?到底是什么样的你和我说说。”
他说“鱼丸粗面里没有鱼丸和粗面”
我“?”
后来才知道这是《麦兜响当当》里的台词
麦兜:“麻烦你,鱼丸粗面。”
校长:“没有粗面。”
麦兜:“是吗?来碗鱼丸河粉吧。”
校长:“没有鱼丸。”
麦兜:“是吗?那牛肚粗面吧。”
校长:“没有粗面。”
麦兜:“那要鱼丸油面吧。”
校长:“没有鱼丸。”
麦兜:“怎么什么都没有啊?那要墨鱼丸粗面吧。”
校长:“没有粗面。”
麦兜:“又卖完了?麻烦你来碗鱼丸米线。”
校长:“没有鱼丸。”
旁:“麦兜啊,他们的鱼丸跟粗面卖光了,就是所有跟鱼丸和粗面的配搭都没了。”
麦兜:“哦!没有内些搭配啊……麻烦你只要鱼丸。”
校长:“没有鱼丸。”
麦兜:“那粗面呢? ”
校长:“没有粗面。”
年少时,想吃的东西,想看的书,想玩的游戏,想去的地方,这些都一一被当时的环境所限制,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吃过了,看过了,玩过了,也去过了,了却遗憾,解了疑惑,实乃平生快事!
长大后,想见的人有些不在了,心里想的姑娘估计已经嫁人了,想看的书有的还没来得及看,想去的地方也没有时间去了。
杨桃荔枝、鱼丸粗面。
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存在。
2023.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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