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少辛来到凡间的东宫花园,捧着肚子,藏身在树后。
元贞捧着一卷书,很是痴迷地读着书,从花丛中走过。
少辛双眸含泪。
「贞儿,贞儿,娘好想你……」
一隻手从少辛身后,按住少辛的肩,少辛回头,看到是白浅。
「姑姑?」
「跟我来」
白浅带着少辛来到了她住的院子。
两人走进屋内后,白浅指了指椅子。
「坐下吧」
少辛摇了头。
「少辛站着就是」
白浅看了少辛一眼。
「我已找到法子助元贞渡劫」
「少辛叩谢姑姑大恩!」
少辛说着就要下跪。
白浅伸手拦住她。
「先别急着跪,帮元贞渡劫的万事皆已具备,只欠个推人的帮手」
少辛愣了愣。
「推人?」
「我就简单和妳说吧,我需要一个人在六月初一那天在凡间这个皇帝的身边,在画舫美人落水时,将皇帝推下水」
「就如此简单?」
白浅点头道。
「就如此简单。只是皇帝素来不喜修道人,我近不得他的身,要由妳来做」
少辛犹豫了下,点点头。
「好,少辛做」
「届时妳用仙术隐了身,那美人落水后,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美人时,妳就在皇帝身后推他一把」
白浅顿了一顿,扫了眼少辛的肚子,皱了眉。
「可用仙术改元贞的命格,会遭自身法力的反噬,承些立竿见影的报应」
白浅沉吟片刻。
「况且那个皇帝还是东华帝君,妳现在怀着孩子,来做这件事怕是有些凶险,还是找个壮硕些的吧」
少辛想了想。
「既然是必须要做的,那便让我家君上来做吧」
「也好。他是元贞亲爹,由他来做这件事,再适合不过」
「我家君上正在东海做客,少辛这就去一趟,让君上来见您」
「好,要快。仙界一日凡间一年,凡间离六月初一可没多久了。」
「姑姑放心」
少辛行了一礼后,转身匆匆离去。
过没多久,桑籍就来见白浅了。
桑籍走入屋内,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白浅,行了一礼。
「上神」
白浅瞥了一眼旁边的椅子。
「坐」
「桑籍应当为当年的事说声抱歉。不论如何,不顾上神的感受,贸然提出悔婚,就是我的错」
白浅懒得和他废话。
「当年事不必再提,坐」
桑籍这才坐下。
「坦白和你说,明日你要推下水的那位是东华帝君,只有帝君落水才能把你儿子救出这个情劫。我本想让你娘子做这件事,但是她毕竟有身孕,被反噬了,终归不好」
「多谢上神考量的如此周详」
「不必客气。来,我给你讲讲具体要做什么」
不日后,就到了凡间的六月初一。
漱玉川江水畔,停着一辆巨大的龙船。
百官依次沿着木板登船,两个侍卫在船上一一扶着两位大人。
白浅淡然地走上木板桥,两个侍卫忽然伸手,拦住了她。
「道长没有任何阶品,不得上船」
「贫道是太子的师父,还需要什么阶品吗?」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
此时,有个小太监看到白浅,赶忙跑过来,小太监抱拳行礼。
「道长」
太监看了侍卫一眼。
「快让开,这位可是太子殿下的师父」
两个侍卫赶忙让开。
白浅气定神闲地登上甲板,看了看船头,东华就站在那,远远只能看到一个明黄的身影。
白浅再看远处,桑籍就混在一堆官员中。
而夜华和司命就站在岸边树荫下,远远看着河岸边的龙船。
司命笑了笑。
「太子殿下还真是不放心上神啊」
「毕竟,那位是东华帝君」
「殿下放心,我家帝君不是如此心胸狭窄的人」
司命看了远空,佛祖那大鹏鸟不知道飞到哪里了呢?
龙船在水面上缓缓行驶,河两岸站满了百姓。
船头站着东华,身后是后妃们,再之后才是文武百官。
白浅站在人群后,看见不远处有个小画舫驶来,立刻对不远处的小太监招了招手。
「道长有何吩咐?」
白浅从袖子中摸出一片金叶子,塞给小太监。
「帮忙请一请太子」
小太监心领神会。
「好,小的立刻去请太子来」
小太监收好金叶子,钻入了人群。
很快的,元贞就笑眯眯地从人群钻出来。
「师父这个时候叫元贞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白浅沉默片刻,很是高深地看元贞。
「为师方才胸中忽乍现一束道光,参透了先前不解的道法,为师感念你对道法执着一心,既得了这个道,便想教传于你,你可愿意听?」
元贞很是欣喜。
「徒儿自然是愿意的!」
白浅扫了一眼高空,看到一只大鹏远远飞来,暗自一笑。
白浅肃然地清了清嗓子。
「你且听好,为师要开始授业了」
元贞诚惶诚恐的专心倾听。
「是」
「从哪里说起好呢……」
白浅把往日在昆仑虚罚抄的经文胡诌了一番
没多久,大鹏鸟就往龙船飞了过来。
东华身后几个妃子突然发现了大鹏,很是惊讶。
「那是、那是……大鹏鸟吗?」
「世间竟有这么大的鹏鸟,这鹏鸟竟这般的凶猛,飞得这样的快!」
东华也诧异抬头,蹙眉一看。
「如此大的鹏鸟只会出现在经文中,此时现身,可会有什么征兆?」
皇后在一旁含笑道。
「陛下,这分明就是祥瑞之兆啊」
东华有些疑惑的蹙眉。
「福兆?就凭一只鸟就说是祥瑞之兆?」
凤九拼命从一众后妃中钻出来,推得几个妃子站不稳。
「放肆!小小个贵人竟敢冲撞到这里来!」
凤九哭喊。
「陛下小心啊!」
东华皱眉,避开凤九。
皇后冷声叫道。
「成何体统!拉她下去!」
「是」
太监上前,拉住凤九的手臂。
凤九哭喊着。
「陛下,不要站得离水那么近,危险啊,陛下!」
站在远处的白浅说完了道法。
「方才为师说得你可有何疑问?」
「师父,有好几处冷僻的词,元贞实在是没听过,也不知该如何说明自己不懂的地方」
白浅想着,她这东拼西凑胡乱搅在一起的东西,你听不懂也是应该的,不过白浅还是装作高深的模样说道。
「这些都是寻常经文上记载的道理,看来你学道还不够精深,无法参透这些冷僻之词,学道最要紧的,便是个“参”字,似你这般每每不能理解为师的苦心,要将道修好,实在有些难啊!」
元贞羞愧地垂了头。
「是弟子愚笨」
白浅深叹口气。
「愚笨无妨,勤能补拙,平日多用功些就是了」
「是!」
这时大鹏鸟飞向了画舫,大鹏鸟振翅,掀翻了不远处的画舫小船,水浪卷起瞬息,小船立刻被掀翻,站在船上的美人抱着琵琶摔入水面。
「啊呀!有人落水了!」
东华快步走到船头,刚想要仔细看,身后桑籍用仙法瞬间把东华狠狠地推下船,东华没站稳,噗通一声掉到了水里。。
凤九看到这一幕,急红了眼,一把推开太监,冲了出去。
皇后大惊叫着。
「陛、陛下不通水性啊!」
皇后说完,凤九已经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官员们大喊。
「快救驾啊!」
百官大乱,也纷纷凑到船头,争先恐后跳了下去。
人群散开,白浅傻站着,我的天啊。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东华这一世托竟是个旱鸭子,如今却叫哪个去救那落水的美人?
元贞激动地冲向船头,白浅慌忙死死拉住了元贞的手,白浅喝斥道。
「你去做什么?!万一你也落水了怎么办?」
元贞回头,深深地看了白浅一眼,
「师父!那可是徒儿的父皇!」
白浅紧扯住元贞。
「不行,你不能去!为师不能让你去冒险!」
忽然大鹏鸟展翅一挥,掀起一阵大浪翻腾,龙船被晃的倾斜了一边。
在船头的一群人站不稳的滚到船尾了,几个人还被翻上空直接落水了。
元贞紧抓住了船头的桅杆,没滚出去。
但是白浅没抓着东西,身体直接往后倒。
「师父!」
元贞伸出手还是没抓住白浅。
前方一堆滚过来的人,把白浅一同推向了船尾,白浅就这么被推下船。
完了,就记得帝君了,她也不通水性啊……
她本要捏个避水诀,但使不出来,对喔,手环,但她也来不及拔下来了,本以为要直接落水了,忽然一个法术覆住了她,瞬间她就站到岸上了,白浅转身一看,夜华就在她身后。
「夜华?」
夜华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浅浅,妳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怎么来了?」
「我放心不下妳,所以就来了,幸好妳没事」
白浅点了点头。
「不过,你这样在凡间用法术,就不怕反噬吗?」
夜华笑了笑。
「这点法术,还不至于会对我有什么影响」
「是吗?那还是多谢你救我一命,不然我这旱鸭子还真得淹死了」
夜华笑盈盈的看着她,白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不过……这傢伙是想握着她到什么时候啊,白浅抽回了手。
「你若是没事的话,就去青丘替我看看阿离」
「阿离现在还在学堂上课,我先回去蟠桃会,晚点再去接阿离下课」
白浅摆了摆手。
「行,那你快回去吧」
夜华笑着用仙法消失了。
此时的玄女,幻化成白浅的模样,来到了青丘的市集。
众小仙纷纷笑着从自己的摊位后,招呼玄女。
「姑姑回来啦?不是说去凡间了吗?」
「是啊,这么快」
玄女略微沉吟想着,没想到白浅竟不在,真是天助我也。
玄女旋即学着白浅的样子,坦然笑了。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你们觉得快,实则在凡间已过去数个月了」
「这倒也是」
小仙指着一竹篮枇杷。
「姑姑早上挑拣出来的,说是要去凡间少则半年,多则一年,让我留着这枇杷等姑姑明日回来拿,小仙还给姑姑留着呢,要不要现在给姑姑送去狐狸洞?」
玄女探手,拎起竹篮,含笑点了头。
「不必,我自己拿回去就行了,多谢了」
小仙腼腆笑笑。
「姑姑今日可真客气」
今日青丘学堂的先生,家里孙媳妇要生孩子了,先生心一急,就停了下半堂的课,通知了学堂孩子们的家人来接他们回家,奈奈出去市集采买了,迷谷接到学堂停课的消息,就急忙去接阿离了。
这时来到狐狸洞前的玄女,看了狐狸洞前的结界迷雾,正想该如何越过结界时。
「娘亲!妳回来啦!」
阿离欢喜地跑过来,扑到了玄女身上。
玄女僵住,慢慢地摸了摸阿离的脸,他就是白浅的儿子?
阿离天真仰头看了玄女。
「娘亲不是告诉阿离说要离开青丘一日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玄女低头,痴痴地看着阿离的脸。
「因为……娘亲很想你」
迷谷觉得有些奇怪的看了玄女。
「姑姑不是说过,最少要一日才回来吗?」
「凡间无趣,就早回来了」
「无趣?」
「怎么了?」
「姑姑难道忘记了……您是去帮少辛儿子渡劫的吗?」
玄女愣住,马上咳嗽了声,遮掩慌张。
「是啊,就是渡劫的太容易,所以才无趣啊」
迷谷仍奇怪,还想追问,玄女抱起阿离,柔声道。
「阿离,和娘亲回狐狸洞好不好?」
「好」
玄女微笑道。
「来,让娘亲看看你的法力,是如何消除这洞口仙障的」
「嗯!」
迷谷急着叫住了阿离。
「小殿下,等等——」
阿离丢出一个仙术,洞口迷雾慢慢散开。
「娘亲,阿离用得好吗?」
玄女亲了阿离一口,抱着阿离走入洞中。
「我的儿子真聪明!」
跟在他们身后的迷谷,总觉得不对劲。
玄女在狐狸洞一处石凳上坐了下来,看了看远近的景致,有些出神。
阿离有些疑惑的看了玄女。
「娘亲在看什么?」
「娘亲在看这狐狸洞」
「狐狸洞有何好看的?我們不是日日住在此处吗?」
玄女摸了摸阿离的后脑,笑而不语。
迷谷端了热茶出来,偷偷打量玄女。
「姑姑,快喝口热茶,解解乏」
玄女端起茶杯,喝了口。
「迷谷,替我把墨渊上神的仙体带过来吧」
「墨渊上神?」
玄女沉吟片刻。
「我找到保住墨渊上神仙体的新法子了,去把仙体带来吧」
阿离有些不解的偏了头。
「娘亲你说的是天族战神,七万年前就失踪的墨渊上神?」
玄女含笑的摸阿离的头。
「是啊」
「娘亲也认得墨渊上神?」
「不止认识,他还是娘亲的师父呢」
迷谷蹙眉,奇怪,姑姑不是交代说,愈少人知道此事愈好吗?
就连小殿下姑姑也说不要告诉他啊,今日怎么突然就说了?
阿离兴奋问。
「娘亲说的是真的?那——」
「不过你先等一等再问,让我和迷谷先交待几句话,好不好?」
阿离乖巧点头。
「好」
玄女疑惑看迷谷。
「怎么看不出你替我高兴?」
迷谷立刻装着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
玄女微微点头。
「我方才从凡间回来,有些乏力,在这歇一歇。你去将我师父的仙体抱来吧」
「抱来?姑姑平日都是自己去的啊」
迷谷直视玄女,玄女强作镇定。
「哦……你不知道,我在凡间与人恶斗一场,耗了不少法力,实在疲累,就劳烦你去了」
迷谷沉默半晌,忽而一笑。
「是迷谷糊涂了。姑姑如此尊贵,怎么能让姑姑亲自去呢?不过墨渊上神的仙体在桃林,离这里还有些距离,姑姑要等一等,我这就去将他抱来」
玄女含笑点头。
「好」
迷谷转身,变了脸色。能如此熟悉狐狸洞,又和姑姑长得这么像的,只有一个人,她是翼后玄女!
迷谷匆匆走出去,玄女见迷谷脚步匆匆,警觉起身。
阿离扯住玄女的衣袖。
「娘亲?你怎么了?」
玄女凶狠地看阿离。
「不要吵!」
阿离傻住,旋即瘪嘴。
「妳,妳是谁!我娘亲从来不会凶我……」
玄女单手劈下,阿离昏了过去,玄女一把抱起阿离。
迷谷匆匆从洞中走出,突然,玄女抱着阿离现身,玄女冷笑道。
「如此慌张做什么?」
迷谷大惊失色。
「妳,妳把小殿下怎么了?」
玄女跨前一步,眼睛变成了淡红色,轻声说。
「迷谷?你不是答应姑姑,要去把墨渊上神带出来吗?」
迷谷僵住,慢慢地失去了自我意识。
「姑姑……」
「怎么了?」
迷谷笑笑的说。
「姑姑稍坐片刻,迷谷这就去」
「好,姑姑等你」
迷谷木然转过身子,去了炎华洞。
玄女双眼恢复了正常的黑色,幸好,当初姐夫教过她九尾狐的迷魂术。
没多久,迷谷抱着墨渊的仙体,大步向着玄女走来。
玄女盯着墨渊的脸,微微一笑。
「我先带师父和阿离走了,你要好好在狐狸洞守着,等我回来」
迷谷恭顺的点了点头。
「是,姑姑」
到了凡间的晚上,白浅走出屋子,仰头看着月亮。
「日头落山了,那小丫头的性情也该正常了」
白浅才刚走到院子门口,元贞就来了。
「师父」
元贞两隻手拢进袖子,看了白浅两眼,有些支支吾吾。
「嗯……元贞有个事情想同师父商量商量,师父能不能同元贞去那边站站」
白浅疑惑的跟着元贞走到一旁。
元贞傻乎乎笑着,小心翼翼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献宝似的捧到白浅面前。
「师父你看看,它可爱不可爱?」
元贞张开手掌,手心里趴着个小鹏鸟。
白浅斜斜朝他的手掌中看了一眼。
元贞眉飞色舞的说。
「今日中午船要靠岸的时候,元贞因要稳住随行的百官,于是落在最后。这小乖乖直直地从天上掉下来,啊,那时它并不这么小,张开一双翅膀来竟有半个厢房大,十分威武。眼看就要压在元贞的身上,小乖乖却怕伤了元贞,立刻缩得这么小一个模样,撞进元贞的怀里」
白浅仔细看了看这小鹏鸟。
「锁仙铃?」
「是先前的师父给的,这副铃铛一直搁着没什么用处,此番正好用在小乖乖身上」
白浅苦闷地看了眼元贞。
「你考虑得虽十分周全,但你手上的,呃,这位,却是有主人的,你若将它私藏了,待他那主人找来,怕是有些难办」
「所以元贞才要同师父商量商量,师父是高人,能不能同元贞讨一讨小乖乖。小乖乖是个灵禽,它的主人自然也很不凡,元贞一届凡人,寿辰十分有限,待到元贞命归黄土,自然要将小乖乖还给他的」
小鹏鸟拼命忽闪翅膀。
《不要啊,上神!》
白浅愁苦地看小鹏鸟。
元贞开心地将小鹏鸟捧到白浅眼前。
「师父,您瞧,小乖乖听说我要养它,也很振奋呢」
白浅感慨地看了眼元贞,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好吧,你既然唤我一声师父,便算我的弟子,为师便应了你,去同它主人说说,将这鹏鸟再借一段时日」
元贞惊喜地将小鹏鸟放进袖子里,激动的连向白浅行礼。
「多谢师父!元贞一定会好好照顾小乖乖的!」
白浅看了元贞,既然这劫数也已经解决了,她也是时候离开了。
「太子殿下,如今,贫道和你的尘缘已了,也该离去了」
原本正高兴的元贞,脸色都变了。
「师父,您要离开了?」
「缘来缘去,都由不得你我啊,殿下」
元贞含泪点头。
「嗯,元贞明白」
元贞郑重的向白浅拱手行了一礼。
白浅心里不禁感慨,元贞的确是个好孩子,也不知这天君为何对自己的孙子这般狠心啊。
白浅拍了拍元贞的肩。
「你也不必如此感伤,这大千世界,你我师徒总会有再遇到的一天,现在时间也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元贞点了点头,拱手行了一礼。
「那么徒儿告退了」
元贞走后,忽然院墙上一道黑影滚到白浅脚边。
「姑姑!姑姑!」
这黑影原来是红狐凤九,凤九化为人形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白浅。
「姑姑!司命他欺负我!您一定要帮我!」
「啊?」
白浅想着,这小丫头没头没尾的再说什么啊。
这时司命也来了,恭敬的向白浅行了一礼。
「见过上神」
「好了,好了,有话慢慢说清楚」
白浅推了下凤九,凤九松手,站到白浅身后,直瞪着司命,白浅轻叹一口气,看了司命。
「司命,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司命将东华帝君情劫的变动,一一讲给了白浅听。
「帝君此番投生,点名要历的劫中,情劫最为重要。原本帝君的这个情劫要由那落水的女子来造,如今帝君已对小殿下种下情根,这情劫就只能委屈小殿下来造了」
凤九很是委屈的说。
「为什么要我来造?我此前欠他的恩情已算报完了,你不帮我想个脱身之法,却还要我留下来帮他造劫,司命,你真是罔顾我们多年的交情!」
「如果小殿下执意不肯,等帝君这一世寿尽恢复正身时,只能去与帝君请罪了」
凤九愁眉苦脸。
「我不要……我不想再去太晨宫了」
白浅听着也不忍心。
「这原本与小九没什么关系,是我改了元贞的命格才牵出这么些事情……」
司命对白浅拱手一礼。
「姑姑有所不知,天命讲的是个理字,一环扣一环,上面一环的因结出下面一环的果,凤九小殿下正是帝君这个果上面的因。而且她还用了两生咒施了法力,如果帝君的命格被大改了,小殿下便必然要遭些反噬。小仙方才提的那个法子,就是唯一万全的法子,既让帝君历了情劫,又保住小殿下不被法力反噬」
白浅无奈地看看凤九,叹口气。
「看来,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凤九凄凉地看着司命。
「既是要让我来造这个劫,你倒是和我说说该怎么来造?」
司命含笑道。
「只需小殿下先让帝君尝些甜头,将帝君一颗真心拿到手,届时帝君对小殿下一网情深,再把帝君的这颗真心拿出来反复践踏蹂躏就行了」
凤九震惊地看司命。
「什么?你让我蹂躏他的真心?!」
「到时候小仙与小殿下择些戏本子,就能指引小殿下如何,呃,如何践踏人的真心」
凤九脸色惨白,看了眼司命,再看看白浅,猛的拉了白浅的衣袖,自顾的抽泣了起来。
「我这是报的什么恩啊……」
忽然凤九感应到有人到了菡萏院,立刻松开了白浅。
「糟了!帝君他来菡萏院了!姑姑……我该怎么瓣啊……」
白浅摸了摸凤九的头。
「我替妳将这两生咒解了,妳且……慢慢报恩吧」
一道金光缠绕住凤九,金光消失的一瞬,两生咒也消失了。
凤九呜咽了一声,幽怨的看了白浅。
「姑姑……」
「快回去吧,早点把这情劫办完,妳也好早日会青丘啊」
「唔……好吧……」
凤九不太情愿的回了菡萏院。
司命赶紧向白浅行了一礼。
「多谢上神帮忙」
「不必谢,凤九是我们白家唯一的孙字辈,你家东华帝君,却是这般三番两次的折磨她,要是凤九这次又受伤的话,我虽然没办法直接向帝君算帐,但还是可以向你算帐的,你可听明白了?」
白浅看了司命一眼,司命有些胆战的低了头行礼。
「是,小仙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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