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338:穿行四季（23）

日更338:穿行四季（23）

撑一支长篙，向记忆的最深处漫溯……

从满头华发的中年穿行在青年、少年、童年。

童年、少年是痛苦的，因为没有母亲。但那时感觉自己是快乐的，因为拥有自由。

偶尔会想自己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扑向母亲的怀抱，也就是想想而已，有些人的人生注定是残缺的。

上天从来不会亏待谁，于是，便有自由的快乐补偿。

上房揭瓦掏小鸟，下河摸鱼捞小虾，防火池里逮蛤蟆，最开心的莫过于摘桑葚，因为只有我敢爬上最高最细的那个树杈，桑葚是我在那个年代记忆最深的甜蜜的美味……

日更338:穿行四季（23）

那是一棵极茂密的桑葚树，在一排红砖瓦房的前面，5月间绿荫如盖，抬头便可以看到绿叶间一簇一簇的桑葚，青的、红的、紫的煞是诱人。

树干离红砖瓦房的墙大概有两三米的距离，我那时细细的胳膊刚好抱过来。每每看到地下有掉落的桑葚了，就找一个时机和一群男孩子去摘桑葚。也许是营养不良，那时我的体重极轻，但双臂很有力，借着身体与树干的摩擦力很快窜上树杈中间。靠近树干的枝条上紫色的桑葚早早地被人摘去吃了，青色的放进嘴里会瞬间酸倒牙齿，红色的稍甜，最好吃的要数紫色的又大又饱满的桑葚了，每一个鼓出的小泡泡里都是甜到心里的浆汁。只要稍爬得高些，就能摘到很多，盛到塑料袋里下树分给小伙伴们吃，极受小伙伴们的喜爱。

我的生日在五月，临近生日的时候，我都会一个人悄悄地去爬那棵桑树。无数次摘桑葚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有几条枝桠漫在红砖瓦房上，那些枝条上的桑葚又紫又大，平时没有人敢爬过去。

那些枝桠有我当时手腕粗细，我抓着头上桑树的枝条，踩着那些枝桠象沿钢丝一样走到红砖瓦房上，坐在那里独享那些美味的桑葚……

直到后来自己有了儿子，才幡然醒悟到自己刻在骨子里的快乐自由是由人生最沉重的代价换来的，至此爬树摘桑葚的记忆尘封脑海，再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生活中很久都没有了桑葚的踪影……

五十知天命，更感悟人生的苦难亦是生命最宝贵的馈赠，偶尔会去市场买些桑葚吃。人生路上难免笑着笑着哭了，哭着哭着释然了、淡然了，学会微笑着面对人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