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让我做古诗词鉴赏的题,我估计除了古诗词,其他的多看一眼都不想,但自己偶尔想起诗句,却能写出一些感想,这或许就是主动与被动的区别,人终究不喜欢被逼迫。
——题记
如果我与你言诗:
(1)诗人在诗中是最喜欢撒谎的,像那句“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他真的不偏爱菊吗?明明“实是花中偏爱菊,不管前后有无花”,偏偏似要归罪于“此花开尽更无花”,其实怪罪也不过是另一种赞赏而已。
(2)任何人都不能在所有方面都胜过一个人,每个人都有其擅长的方面,在这一方面,他(她)就是无可比拟的天才。
李白是“诗仙”,可是在他明面上最擅长的诗歌领域,也不能胜过所有人,更别谈其他领域了。欣赏李白诗的人,很多;不欣赏李白诗的人,也有。
不过,读诗是个人体验,凭的是个人感觉与经验,如果一个人的诗能让你产生共鸣,合你胃口,你自然多半会欣赏这诗,但这就少了客观。
然而,李白自己也承认过写诗不如崔颢,虽然只是在描写黄鹤楼方面。他登临黄鹤楼时,看着胜景,也许想起了崔颢的《黄鹤楼》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产生了同样的感觉,写下了似赞赏似认输又似无奈的一句“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道不得”有两种解释,一是无法道,意思是没法写得更好了;二是不能道,因为崔颢已经写了这么一首好诗了。“在上头”也有两种解释,一是客观的说崔颢在黄鹤楼题诗,二是说崔颢的这首诗是自己比不上的,还在自己之上,难以超越。所以李白算是认输,却不服输,干脆不写了,也不愿有写了却落于下风的可能。这样反而显得谦逊,因为不写就无从比较,却像是赞赏崔颢。李白要真题诗黄鹤楼能不能胜过崔颢很难说,崔颢这首的确横绝千古,李白也是一代“诗仙”,更因为对于诗从来都是众说纷纭,少数服从多数有时也并不能说明问题,不过他这句的确有些信心不大的意味。
(3)南宋词人中,最喜欢玩意外的,可能就是辛弃疾了。他的《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中,先是各种渲染,将气氛写得肃杀无比,紧张无比,到了下阙更是显得志得意满,最后结尾“可怜白发生”却几近戛然而止,将前面全盘否定,最是悲壮。
再如《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他说自己少年不识愁,却强说愁,到了如今,识尽愁、尝尽愁了,又欲说还休,最意味深长,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是“却道天凉好个秋”,他是想故作洒脱的掩饰,还是超脱物外的看透,抑或是深沉的自嘲,都不得而知。
他还要一首很有意思,独特的骂子词《最高楼》:吾拟乞归,犬子以田产未置止我,赋此骂之(序)
吾衰矣,须富贵何时?富贵是危机。暂忘设醴抽身去,未曾得米弃官归。穆先生,陶县令,是吾师。
待葺个园儿名“佚老”,更作个亭儿名“亦好”,闲饮酒,醉吟诗。千年田换八百主,一人口插几张匙。便休休,更说甚,是和非。
有人说这词,亦庄亦谐,亦雅亦俚,也就是说既严肃又幽默,既高雅又通俗,主要在于辛弃疾有深厚的语言功底,将通俗的口语与高雅的词的语言完美和谐的结合在一起。不管怎么说,骂人骂得这么清新脱俗,真的没谁了。“富贵是危机”说得精彩,“闲饮酒,醉吟诗”短短六言,更是何其的快意悠然。“千年田换八百主,一人口插几张匙”遥相呼应序中的“田产未置”,说的却还是上阙的“富贵”,所谓的田产、家产,都难以永远保全,或早或迟的会易主,江山同样如此,而这往往是家风不正,国家无道后的结果。一个人胃口再大,也用不了几个调羹,只是追求富,精神上却不贵,就是舍本逐末。
(4)诗内在的韵律需要用眼睛读。
(5)“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简单点说就是“时间会证明一切”,然而这里涉及时间的把握的问题,也就是说,究竟何时才能证明一切?没有人可以给出所有的答案。显然,时间的把握是有难度的,需要智慧与分析,所以因人、事而异,或长或短。有的人善于观察,在较短的时间内就能看透真相、洞悉人心;有的事错综复杂,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真相大白;有的人高深莫测,非长时间的接触不能读懂。
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白居易《放言五首·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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