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院子坐落在川东北地区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因住在这里的户主均为张氏家族成员而得名。院子不大,每户房子紧挨着,用篱笆筑墙,青灰色泥瓦盖房顶。仅靠着外沿的两处新家用石头砌墙。
在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这一时期是张家院子最热闹时期。院子里一共有6户人家,大大小小约三十几口人。我家坐落在院子外仅隔10米宽的小山熬里。我猜想是因为院子里实在没办法安置了,老爸才在院外单独修建房子。
院子不大,每家人仅三间小房间,照这样排列还嫌拥挤,外面横着的一排靠近道路的地方修建的是一排排猪圈。我们那里家家都搞养殖,猪、各种家禽,在外面的路边斜坡种着一排小竹林,竹林的下侧有三个池塘,池塘用来养鱼、养鸭和洗衣。
我曾经想过做一个小竹排,然后每天早上坐在池塘的竹排上看书,意境不错..........
15岁之前,最喜欢大伯父猪圈旁那丛竹子,有三棵竹子呈三角形排列,我喜欢用手握着其中两棵,用脚蹬着另外一棵做翻转运动。
因为我家离院子很近,小时候我和弟弟经常到院内挨家挨户串门不喜欢待在自己家里,最喜欢去的是大伯家,因为喜欢听大伯讲那些有趣的事情,他也喜欢讲一些搞笑的段子,其次是院里和我同岁的小伙伴春梅家。
院子从左往右,从里到外依次住着二伯父家、大伯父家、爷爷奶奶的老房子(爷爷奶奶早就过世了,我们家用来堆柴火的地方),同宗二伯父家、四伯父家、大伯父家、三伯父家。
其实院里的大部分男士常年不在家,除却我的大伯父和同宗四伯父外,其余的都在攀钢以及一些煤矿单位当工人去了。一年也就到头才能见到。
见到他们的时候也是很开心的时候,他们回来多半都会带许多好吃的,而且还是我们这种小乡村看不到的。
二伯父见到他的每次感觉就是异常严肃,但他和爸爸关系挺好,其实我的两个亲伯父都比我爸大出许多,相应的他们的子女特别是大伯父的子女比我们大了二十多岁。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特别少。和二伯父家的堂兄走的最近,现在依然如此。小时候我和弟弟最喜欢跟着这个堂兄身后,也喜欢和堂兄一起作弄我弟弟。每年过年或过节的时候,大人们总派我们几个去姑母家走亲戚,我们三人外加一只狗穿梭在乡间小道上,那样的日子早已不在了。
大伯父是铁匠,每天早出晚归,但因为他的儿女们异常有出息,早早的便结束劳动开始享福了,大伯母很早便去了城里,留下他在家里守着一点地种来吃,夏天的中午我们几个小孩喜欢去他家玩,帮他干活。大伯父总是乐呵呵的,我想他的心态一定是极好的,这大概是他现在70多岁还依然看着年轻健康的原因。
其它同宗的几个伯父接触的比较少,只有春梅的爸爸接触多点,他是个鞋匠,老实的手艺人。
女人们特别厉害无论是干活还是拌嘴,有几个大嗓门整天叽叽喳喳的,反正都是能吃苦的人。
记忆中同宗的二妈比较好,小时候我曾对其出言不逊,好在她没有介意,对我们家也不错。
自己的二妈、大伯母就相对比较严苛,感觉对外人比对自家人好,不过现在年纪大了,我二妈一家和我们比较亲。
院里每天都很热闹,有乐乐呵呵的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聊,也有为了鸡鸭吃了谁家粮食或者争晒坝而发生的争吵(反正就算有争吵过不了多久也会客客气气和好。邻里之间也经常互帮互助。)、还有鸡鸭遍地飞、猪叫、狗叫等等。
以前我二妈家养了一条大黄狗,这只狗很有意思到了饭点就回二妈家吃饭,吃过了就跑来我家给我家看屋,我二妈老开玩笑说这条狗是黄眼狗,养不家。
但随着我懂事后发现有个有趣的事情就是,同族的亲人之间反而没那么好,比如我家和二伯家、大伯家彼此关系都很一般,特别是和大伯家,到后面发展到很少走动,和同宗的叔伯可能关系还好点。
小时候最喜欢夏天的晚上,那时候电视还不是特别普及,而且总是停电。停电的时候我们就都到院坝里玩,大人们坐在躺椅上摇着扇子聊天,我们小孩子就跑着玩,有时候也捉萤火虫。大夏天外面基本月明星稀,借着月光玩耍绰绰有余。
没停电的晚上大家早早的吃完饭,端着自家凳子跑到二伯家门口排队等着看电视了,那种一堆人充满期待的看一部电视剧的心情无以言表。
秋冬转凉或者下雨的天里,大人们也没什么事干,基本就凑一起玩扑克牌(打升级后面是双Q),正因为大人们打,所以我们小孩子很早也学会了打扑克。不过我们那里的人都不打麻将。
院子旁的小道是通往乡镇上的必经之路,过往上下的人比较多,时不时的见人都得招呼下,要不然会被说成是没有礼貌的小朋友。
日子年复一年,院子里依旧热闹非凡,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逐渐冷清起来,细想下大概是从我上高中后吧。
儿时的记忆,异常美好,现在透过破败不堪的残檐断壁隐约间还能听见或看见曾经的欢歌笑语、平平淡淡的生活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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