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吃到大,永远吃不够的有几样。
饼干是其中之一。
脚尖儿触碰到的这张小茶几上,什么都可以不放,可饼干之类的零食,是一直都有的。
吃了一半儿,用小夹子紧紧夹着的那半袋早餐饼干,静静地置于茶几的一角,没有一年,也有好几个月了。
闲着无聊,随便掏出来一块磨磨牙。
如今,早已不是从前靠几块得来不易的饼干,去对抗那种一阵一阵袭来的饥饿感了。
搁在茶几上的那半袋饼干,最少也有小几个月了。可饼干吃到嘴里的味道和口感,变化却不是很大。
除了之前的那种脆脆的口感,被轻度的板结取代了之外,饼干的原始属性依旧在。
如今生活条件真是好了。
如果,把时光倒退到三十几年前,这袋饼干从开袋到见底儿,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不只是我,在许多孩子眼里,饼干不是约等于,而就是完全等于珍馐。
站在现在,看三十几年前,就相当于邀请未来的自己,给眼下的生活,来一次大胆的展望。
可是,借我几个胆子,给我几米台阶,也展望不出来,三十几年之前,那种总也吃不够的珍馐,如今,居然成了摆在茶几上,不知道落过了多少层灰尘的摆设。
如果,不是因为这袋开了封的半袋饼干,摆在茶几上,并没有真正妨碍到我。
说不定,这袋饼干早早地就被请进了垃圾桶。
上星期天,在美国已经有了选举权的那位发小,回国探望生病的老母亲。
他每次回国,都被我们几个发小,邀请到小时候,总是杵在远远的地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向窗子里,用力张望的饭馆儿里,大吃一顿。
这次也不例外。
可这次,我这个东道主,却只能算一个名誉上的了。
掏钱买单的发小,把我们请进了一个在我们这个三线小城儿里,小有名气的粤菜馆儿。
对于一个酒精过敏体质的人来说,最喜欢的聚餐,当然,就是满桌全程无酒精的那种。
好巧不巧。
事先,从美国回来的发小,就在微信留言里,发表了口头声明。
由于,回国后检查身体时,发现空腹血糖已经达到了22这样的高危值。
直接被医院里的当班医生,扣留下来,住院收治。
刚刚出院两三天,滴酒不沾。
另外一个发小,开车过来,一会儿还有把我们几个发小,安全送回家任务。
本着必须坚守“喝车不开酒”的底线,不可能再让他沾上半点儿酒精了。
坐定之后才发现,除了酒精过敏的我,桌子上就只剩下一位,在一次大手术,留给医院一个肾的发小了。
看来,我最喜欢的那种“满桌全程无酒精”的那种聚餐,势在必行了。
除了不喝酒之外,几个发小,几乎对站在一旁,捧着菜牌的服务员,发出了异口同声的要求:
“不要海鲜。”
从思想,到步调,坐在一起的发小,虽说,无论是从年龄,到经历,还是再回到从前的口味儿上,上差下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可毕竟还是众口难调,百人百味。
但是,在对待一直以来都百吃不厌的生猛海鲜之态度,能够达成如此空前的统一,若是放在之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打小形成了的口味和饮食习惯,若想改变,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虽说,桌子上缺席了阵阵落不下的海鲜,但一小儿就都喜欢吃的几道老味儿,也没让以茶代酒的我们几个发小失望。
有个在肉联厂当保卫科长的爸爸,让从美国回来的这位发小,从小就实现了“牛踢筋儿”自由。
吃好的,喝好的,也真不白吃。
初中毕业,当我们吃不到牛踢筋的这帮人,还为你一米六,我一米七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人家吃牛踢筋的那位,已经窜过一米八孤独求败了。
轮到我们可以由着性子,使劲儿造牛踢筋的时候,好像再吃多少多,那早已定了型儿的“个头儿”,却怎么长,也长不起来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