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娘和我五婶子几乎天天来的目的也就是希望在我爷临走前能说些什么好的,留些什么好的给她们。
我爷第三次病的由来是因为我爷本来就有胃病,胃酸还多经常吐酸水,有一次我和我爷去赶集,吃了生煎包,就是这个包子吃的肚子又不舒服了。虽没有多大的毛病,但是我爷就是想借此机会,想得到点儿照应,但也就我父亲和我小叔照顾了一番,其他的儿子儿媳也都敷衍了事。我爷就斗气不进食。
我爷这天身子更虚弱了。我见我小叔买了一包新的衣服,用红袋子裹着,藏在了柜子里,生怕被我爷看到了,还放了鞭炮,给我爷说是驱邪的。都这样了,我爷还是不愿意吃东西。
我大娘说:“饿急了就吃了”。
我五婶子在这天还回了城里一趟,只是因明天早上恐怕卖不了菜,就回去把菜给收收拾起来,怕坏掉了。
我记得我爷快到傍晚时又说了很多的话,嚷嚷着要吃东西,还说病好了要让我大娘谁的轮流照顾他如此之类的话。我感觉我爷要恢复了,家里人说是什么回光返照,我听不明白。那时我还带着一堆人在家里面玩儿,家里人却都叫我出去玩,傍晚之前不让我回来,我能大概预感到什么事,但就是说不出来是个什么事。
到了傍晚我带着还没聊完的高兴的话语回来了,我看到堂屋子里站满了人,新的衣服也给我爷套上了,我爷的脸发白,嘴还是张着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别人都说饿死的人都是张着嘴死的,但是我感觉我爷并没有死,刚才还在说话,这一下子怎么可能就死了呢?我对死是一点都不敏感的。我害怕,但不知怕的是什么?就跑进里屋子里哇哇的哭了!哭了不知多长时间,泪也尽了,我也是睡着了。
到了白天,屋子外站满了人往屋子里瞧,有愁着脸的,有笑着的,有边愁边笑的,指指点点的,声音特别的混杂,也不知说的些什么。屋子内是一堆穿着白衣服哭丧的,好像是哭着笑的,也好像是笑着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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