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站在公交站牌前不断踢踢车站凸起的石砖以打发时光,周围的人要么带耳机听歌,要么拿手机刷动态。手机没电的温静显得格格不入。“这种破旧的手机什么时候才能丢掉,好想一夜暴富啊啊啊啊”温静低头继续琢磨那块石头,两侧的头发软软的垂下来遮住面庞,小巧的鼻尖在发丝里面若隐若无。
“真想把她头发撩起来”秦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坐在车里,享受暖气带来的舒适,又歪头看了看站牌后面的小区。刚好看见妻子拿着很多礼品盒从门口走来,秦勒回过头去,没有准备下车。身后传来后备箱打开的声音,紧接着礼品盒以及袋子碰撞发出繁琐的声音。好一会,妻子终于安顿好繁琐的礼物,起身走向副驾驶。
秦勒转头看了看妻子,没有说话,妻子也沉默着,车厢陷入一种怪异的安静。
“走了”秦勒打破沉默,哑哑的说了一句。
“嗯”
之后依旧是沉默。秦勒驶过站牌前,温静抬起头来,阳光大刺刺的照在脸上,寒风吹过,脸色微微发白。秦勒喉结微动,紧接着收回目光向前看去。几秒的走神并没有让曾经敏感的妻子发现,秦勒苦笑。
从结婚到现在,刚好七年。秦勒与妻子结婚早,本来打算先工作几年,事业稳定了再要小孩,可是后来秦勒跟朋友一起创业,妻子也每天忙于工作,孩子的事情就渐渐淡下来。
秦勒很少回家住,都是打一个电话,”公司这边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我在公司住了。“
妻子也不过问,好像是相信,又好像是无所谓。秦勒搞不明白,无端的烦躁自胸中升起。秦勒只想下车抽根烟,秦勒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冷空气夹杂着车速飘了进来,秦勒舒服了些。
妻子回头看向窗外,寒风将树叶吹落,一片一片打着旋落下,散落一地,最后被收进垃圾桶。随着垃圾车轰隆的声音,落叶最后也没办法归根。
秦勒将车子开进孤儿院,这是妻子每周都要来的地方。以前都是妻子自己来,这次秦勒突然想来看看。“若是不来,也看不见那个女孩“秦勒心里依旧是想着那个女孩,好像高中生的初恋,做什么事情都会想到那个人。
我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恋上了吗?
秦勒苦笑,但并没有压下心中的悸动。
生活死气沉沉了这么久,也该有点新鲜事物注入了。
孤儿院里好像也是死气沉沉的,小孩子的吵闹让秦勒有些心烦。“我出去抽根烟“秦勒低声说道,又好像是自言自语般。”嗯“回应秦勒的是妻子依旧低而随意的声音。
秦勒站在孤儿院门口,烟草的气息使他放松下来。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秦勒低头又拿起一根。一双旧旧的板鞋走进秦勒眼中,抬头就看见了温静清澈的眼眸。
“你也来看看这些孩子们?“
温静低头走过,突然听见旁边的人说话。“在跟我说话吗?“温静很尴尬,问秦勒。秦勒扬起的笑脸僵住,对啊,这附近只有他们两个人。温静还不认识秦勒呢。
“我刚刚见过你,你在等公交车。”秦勒不死心,继续微笑。“这个人是个变态吧”温静心里这样想。“我不是来看小孩的,是来做兼职,这里的待遇很好。”温静微笑,厌恶没有摆在脸上。
温静躺在床上,身上还有丝丝秦勒留下的烟味。早上的阳光很好,小公寓里的暖气足到像是过夏天。温静从来没想过会在二十一岁之前过上这样的生活;用最新款的手机,穿应季的衣服,不开心了还可以和朋友去商场血拼,也不用挤在狭小的宿舍跟好几个舍友共用一个卫生间,不用再担心晚上睡觉会冻醒。
秦勒人很好,对温静好得不能再好。每次来温静这里都会带来不同的小东西来满足小女孩的虚荣心。留给温静的钱也是不能再多,即使不光彩,但是管用。温静再也不需要冒着严寒去打工,甚至还能肆意挥霍。秦勒也是很温柔的人,偶尔的强势也让温静喜欢的不得了。想到这里,温静的脸微微发红,笑意从眼底蔓延到嘴角。
“温小姐,今天中午有空的话,咱们出来见个面吧。”温静放下电话,心跳快的要命。六月的阳光不知收敛的照在身上,行人唯恐避之不及。温静额头上开始冒汗,脚步虚浮的往公寓走。
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呢,温静试了一套又一套衣服。“这些都是秦勒的钱”这个想法吓了温静一跳。心头突突的,温静瘫坐在地上,一套一套的想法从脑海中闪过,叽叽喳喳又像是麻雀一样不得安静。
温静走进餐厅,根据顾雅柔的说法,坐在门口右手边的餐桌上。低垂着头叫人看不出什么表情。好一会,顾雅柔才走进餐厅,“不好意思,路上堵车。”顾雅柔声音软软的,叫人不再觉得放松了警惕。
温静不知道该不该说话,简单的冲顾雅柔一笑。转念又想抽自己嘴巴,哪有这样示好的。
顾雅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空气被尴尬包围。顾雅柔打量这个女孩,面庞干净,瘦,还带着年轻特有的蓬勃。自己是真的老了。
“我知道你和秦先生在一起很久了,一开始我也没有打算管,我们的婚姻好像名存实亡了,我也无所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顾雅柔顿了一下,温静抬头看她。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岁月还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依旧是个很美的人。“我怀孕了,孩子必须有个家,而且我相信我先生还是有心放在我这里的。”
剩下的话温静听不进去了,那一句怀孕正好打中了温静的心。秦勒对她再好,也没有跟他说要个孩子,也没有说过要给她一个名分。她与秦勒相处,好像最避讳的就是秦勒的太太,温静心里明白,可是若是真接受,温静现在感觉很难。跟秦勒在一起半年了,温静习惯了秦勒,也习惯秦勒带来的物质享受,一霎那间这些都要没有了。“都怪她的孩子”温静狠狠的想到,抬起眼睛看着顾雅柔也带着恨意。顾雅柔吓了一跳,考虑到这是公众场合,也没再担心什么。“我今晚回去会和他摊牌,他绝对不会离婚的。”顾雅柔说完拿起包就走了出去。
温静一个人坐了好久,然后回去了自己的公寓。
秦勒今天晚上没有来,温静洗完澡躺在床上,天气热到温静心烦。冷气开到了最低,温静依旧静不下心来。
秦勒打来电话,吞吞吐吐的声音一改往日的健谈。“以后我就不去你那了,房租交到今年九月份,剩下的,你自己打算把。”秦勒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温静询问的时间。
就这样结束了,温静颓坐在桌边,丝质睡衣散在一旁,这是温静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衣服。
温静回到学校住,她退回了小公寓剩余的房租。当作以后的生活费,舍友见她回来了,躲在一旁说悄悄话,说是悄悄话,可是声音并不低。“她回来了,是不是被人家甩了”“人家有老婆孩子的,肯定对她就是玩玩。”“你看她那段时间吃香的喝辣的,一点都不低调,被人家甩了,看她还有什么可炫耀的。”温静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不想听见这些声音。“她们懂什么,要不是那个人怀孕了,秦勒肯定还和我在一起。真是恶毒,想用一个孩子拴住秦勒,秦勒过一段时间肯定还会回到我身边。”温静不自觉地开始恶毒起来。嫉妒和恨将她吞噬,她听不了一点点善意。
又是一年冬天。
温静站在站牌等公交车,忽然想起来第一次遇见秦勒的样子。“当时你在等公交车,你旁边有很多人,但我只看见了你”秦勒抱着温静。一遍一遍吻她的发丝,温静沦陷在秦勒这样的温柔里。
时间真是个不饶人的东西呢。
温静在一家超市打工,工资待遇还算不错。所有的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关于秦勒好象是一场梦,虚无缥缈。只有曾经的那些东西,偶尔还会提醒温静那不是一场梦。
温静将试吃的蛋糕切成小块,放在试吃篮里。一转身看见了秦勒,温静呆在那里。
下一秒,温静就醒了过来。秦勒拥着大腹便便的顾雅柔。温言细语,笑容里全是满足。
感情依旧在两个人中间,仿佛自己才是最不配的人。
自己本来就是不应该出现的人。
温静低下头,忽地她拿起切面包的刀子往人群中跑去。温静忘了当时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刀子插在顾雅柔的肚子上,秦勒惊慌失措的脸在看见温静的时候突然怔住。救护车带走了因为大出血而昏迷的顾雅柔,警察将温静按在地上,胳膊就像是被拧断一样的疼从肢体蔓延到心里。
温静抬起头看了眼秦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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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巧妙堪奇秀,碧玉无暇赛莲花。
【吾已烹制上等香茗,祈待尊驾移步草庐,
为小生指点一二不胜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