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自白是写给女儿的口吻，主要写月子里的如此诸般。
这次提笔已是孩子出生的第二个月，我积攒了一些令人捧腹的趣闻，与我自己的朋友们、读者们分享一下。
母亲说我小时候特爱干净，不洗澡就要哭闹，洗了才睡得好，现在的我却常被同事们吐槽不换衣服、不洗衣服，是行走的怪味散发器。
不对，我不是主角，不能光顾着说自己。言归正传，咱们今天说的是我女儿——海棠。
最近发现她特爱洗澡，本来还在哭闹，一接触到澡盆（一璐贡献的）的水平面就会立刻收声，好奇地东张西望。我们朝她身上撩水，她就会发出满足的哼哼。
母亲捂住她的两只耳朵，我就赶紧给她洗头。有时候水滴到她脸上，仿佛受了惊吓，两只脚就疯狂地蹬来蹬去。
才一个多月，孩子变化很大。
刚开始把她放进盆子，脚是够不到边缘的，后来能够到下水阀门的突起，脚一蹬头就撞上盆边，把自己撞哭了。所以母亲每次都细心地岔开她的腿，以免碰到。
但现在不行了，她长长了，蹬腿的时候已经能够到盆子边，冲击力极大，碰了头也哭的更响了。
她在长大，带她的我也在进步。
瞧着我母亲各种哄睡，我也学会了在她睡着以后刚被放在床扭来扭去哇哇两声想要醒来的时候，用一只手略紧地抓着她的两只小手，这样，扭两下她就能继续安静地睡了。
可我学了皮毛，却没学到精髓，就像紫霞猜到了故事的开头，却猜不到结局。
你瞧，她的这两只小手抓起来就放不下了！
一旦放开，就要开始扭，就不睡了。
赶紧重新抓住，小娃的表情才重新甜了起来。
由于我母亲晚上看她，经常起来人睡不好，我老婆喂奶更是困得紧，所以每天中午带她睡觉的任务就归了我。
没办法，这天中午我只好坐在沙发上侧身斜倚着自己的胳膊一边打哈欠一边看着憨娃睡得香甜——手是一直没敢松开，直到她下午饿醒过来……
铺垫了两个小故事，高潮在这呢。
8月17日，出生第35天中午15点半。
我老婆给她吃了几口奶（前面她已经吃饱了），把她放下就回卧室去睡了。
没想到我刚躺下才十分钟，她又扭了起来。
不能让前面费心费力的哄睡事业半途而废，不能让才睡下的我老婆和我母亲再爬起来，来不及大惊失色，我赶紧抱起了她，试图让她得到安抚。
可天不遂人愿，无论怎么抱似乎都会使她陷入更大的难受之中，离彻底哭醒的结局越来越近。
突然我灵机一动——老婆给我教过一个类似深蹲的止哭动作，何不一试？
我回忆起她给我看的抖音上那样教着：
第一步横抱憨娃，第二步抓着小手，第三步稍稍下蹲，慢慢站起。
没错，宣传语说15秒就能止住哭声。
我来了一遍，没用，两遍，她嘴里呵呵噜噜的声音小了，有点意思，三遍，眼睛睁开了……
不错，就这么干！
我数着，做到第十八个，她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但我不敢轻言胜局已定，坚持着做到三十个——看她呼吸均匀了，睡熟了，才缓缓地把她放下。
你能想象吗，又是十分钟！
十分钟不到她又“呀”了起来。
你能想象吗，这次我重新抱着继续做了60多个“深蹲”她才睡着！
而且尽管大家都提醒着不能让她养成被抱着睡的习惯，尽管我的腿也酸了，全身出了大汗，可我已经不敢再轻举妄动——抱着她，看着她，好久才敢放下——只不过，这回她稍微好点，坚持了半个小时，又哭了，好在母亲和老婆都已经醒来……
这段时间我的日子好过很多，因为她出了月子突然开了窍一样，吃得饱睡得好，让我们特别省心。
不过事后想想，功劳可能主要不在她，而是母亲和老婆摸到了窍门，掌握了规律。
早上她吃一点，可能不抱也能睡好久，下午不行，可能有时候有肠绞痛，得敷上盐袋子再好好哄哄，晚上睡前一顿吃饱，大概130毫升左右，一点儿也不能饿着，吃完秒睡，半夜也一样。
8月22日，出生第40天凌晨3点半。她已经跟我们睡了三天，因为母亲已经连着带了一个多星期，该歇歇了。
老婆的奶本来已经够吃，但晚上她不肯好好吃，可能因为太困吧。
所以我们商量好每天吸出来一些放进储奶袋，晚上热了给她吃奶瓶子。
这时她刚刚醒，老婆赶紧抱起来先给奶止哭，我昏昏沉沉地爬起来去热奶。
热好了喂给她，吃得如狼似虎。吃到最后眼睛慢慢闭上了，可谁知她突然像疯了一样的扭着，还边扭边吃边哭。
我说你怎么了这是，还有一点没吃完呢，你吃呀。
老婆想是不是尿不湿尿满了不舒服。我也觉得靠谱。
于是老婆轻手轻脚地给她换尿不湿，我继续举着奶瓶子。
旧的刚抽掉，只听得乌拉拉一声！
她竟然拉了一泡屎！
半泡拉在老婆手上，半泡拉在小单子上！
在这一瞬间我清醒过来——没错儿，今天睡觉前的那一顿就是这样，吃到最后又哭又扭浑身不舒服，拉了两泡才安静地睡去！
我怎么这么笨，怎么这么糊涂！我早该想到的！为什么刚才不提醒老婆呢？
还有，你怎么这么坏，啊？你刚才为什么不拉！刚把纸尿裤抽掉你就拉！你！你！你！！
趁着档子，老婆赶紧接来了水，我一边沾热了湿巾给她擦屁股、擦背、擦腿，一边抱怨着：“你怎么能这样呢，啊，你！你还算个人吗？！？”
听着我絮絮叨叨地“你还算个人吗，能这样干事情吗，能这样做人吗……”
老婆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她怎么就不算个人了，她不是咱们生出来的人吗，你说这话她能听懂吗？”
我闭了嘴，专心给她穿好了新纸尿裤，老婆换了小单子也躺下了。
知道她还没闭眼，但我们都没继续哄她，不知道老婆咋想的，反正我是没心情哄她！
咦！可谁知这次她居然不要人哄，自己扭了两下——睡着了！
第二天，带着玩味和余怒把她的“好事儿”告诉了母亲。谁知母亲撇撇嘴：
“怎么了，这算什么，她比你强多了！我生你的时候，只要我一吃饭你就拉，我也没说什么呀！再者说了，你气不过，打她两巴掌呗，你怎么不打呀 ？”
……
8月25日，出生第43天凌晨4点。她起来吃奶瓶子的时候老婆也去客厅吸奶（因为临睡前吸得差20毫升到130）。
吃着吃着快吃完了，她又拉了。
这次我一边哄她“你吃，你吃，你接着吃呀，把这剩下的一点点吃完，我就给你洗屁股”，一边单手慢慢地解开尿不湿朝里面垫卫生纸。
就在我刚刚放下奶瓶，双手小心翼翼地铺卫生纸的档口，没有一丝前奏，平躺的她突然一口奶箭飙向空中，飞越过她的胳膊直接落在了她小腿附近的靠枕上，虽在夜间，我还是被这强大的箭气震惊了！
我的错，我的错，我忘了无论如何应该先拍嗝的！
8月27日，出生第45天零点30分。老婆睡前吸奶，我来喂她吃奶。
这回赶在她刚刚睡醒，还没来得及哭的时候，我就热好了奶。所以她吃得既快又好。十几分钟一瓶就见底了，而且吃到最后也没有哇哇大叫。
剩了不到10毫升，她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那我得吸取教训了，赶紧抱起来拍嗝，她的头牢牢地贴在我肩膀上，什么反应也没有。
把她放下，我想该醒了吧，但也还是没动。
我想，这样的话干脆给她把丝袜穿上，一步到位。
穿完她醒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两只手开始机械地乱抓。
把她靠在靠枕上，我说：“你等会儿啊，我去洗个奶瓶子，马上回来抱你”。
说完就冲了出去，因为生怕没人在旁边的话天地也要为她变色。
可我洗完回来，她竟然自己睡着了！没人拍，没人抱，没人哄，没人唱儿歌，就睡着了！
太不可思议了，她要是天天这样，养孩子可就真成了肤浅的乐趣了。
……
此外，我感谢自己在部队的经历。
尤其感谢大学生封闭集训的那半年，即使没有哨位，教导员也让我们夜间在过道里上自卫哨，从走廊这头到那头，为我们的宿舍区警戒。
下连以后，我们没有自己的营区，加班的时间不少，上哨的机会不多。
你不站哨，你体会不了那种感觉。
半夜睡得正酣，大兄弟的厚巴掌隔着被子“敦敦敦”地拍在胸口，“奥，兄弟，该你上哨了”。
再困，你也得穿好衣服鞋子，扎好外腰带，走到走廊尽头去接替哨岗。
等你这一个半小时站完，回去叫哨。要是碰上自觉的大兄弟，可以，叫醒他，回去等一会儿，他就拖着困倦来了。要是碰上瞌睡大的好朋友，那就不一样了，“好呢，兄弟，我穿个衣服，马上就来了”，你回去，等了十分钟，他没来，你去看看，他怎么还躺在床上呢？“好呢，嗯嗯，兄弟，我套上鞋子”，等了半个小时，他还没来，你去看看，他也穿整齐了，怎么还躺着呢？“哦哦，好呢，好呢，兄弟，不好意思，太困了，我把大衣套上，这就来”，你又回去，又过了半个小时了，他还是没来，你又回去，他大衣也穿好了，正坐在床头眯瞪呢，“不好意思，兄弟，我本想在这稍微清醒一下，没想到……”
又扯远了，正是因为教导员让我们在训练之外，自己体会劳动、站哨的感觉，孩子半夜闹的时候、吃夜奶的时候，要我跟着爬起来才没那么费劲。
还有一点，前面忘说了。应该是在老婆生产前后，一只母猫也在地下室里生了一窝小猫。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下楼去放纸箱子的时候撞见了猫母亲。
觉察到有人来，她藏起孩子，自己跳上了窗户，并对着我一边发出威胁的嘶吼，一边缩紧瞳孔做出惊悚的表情，我听到角落里有声音，暗想那里一定有些蹊跷，但还是悄悄退了出去，把地方留给猫们。
疫情中居家时间较长，我们只能扒在窗户上张望。有时候能看见一只白色的大猫在四处翻垃圾袋，她的身子很细，毛很长，瘦极了。我们一致认为是那只猫妈妈，为了奶她的孩子，自己瘦成了那样。
下次我再去地下室，猫妈妈不在，但四五只小猫满房子在跑，黑的、白的、黑白相间的滚作一团，挺可爱的。
我想起自己的母亲哄孩子的时候常常说“真乖，真乖，像个小猫咪一样嘛”，没想到家里真的来了一群小猫咪。
进入第二个月，海棠的变化也越来越多，也给在疫情之下、陋室之中的我们带来了很多欢笑。
之前她只会在睡梦中笑，别说笑得还真好，能看出来特别开心的感觉，但那笑是无意识的笑，算不得数的。
现在，她已经会在醒着的时候笑了，虽然白天不太多见，但每天早晨睡醒了她都笑得特别欢，能感觉到新的一天开始了，人家的心情特别好！
还有表情和声音都越来越丰富起来。不能不服，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她的表情能表达这么多情绪：吃奶的时候斜眼瞟着你，孬坏孬坏的；拍嗝的时候透过镜子能看到抬着眉头仰着嘴上不上下不下的难受，那是嗝要打却打不出来的滋味；饿了，哭得哇哇哇的，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还把皮肤皱出两道青黄，下嘴唇以极高的频率配合抖动着，让我联想到国人不会发的小舌音；一旦奶头进嘴了，哭声立停不说，眼睛瞬间睁开，大口吞咽着——满脸的积极进取；难以想象，这么个不会说话、无法沟通的小家伙儿能发出“嗯嗯”“啊啊”“哎呀”“哎呦”“呼呼”“哦哦”“诶诶”“呵呵”“喉喉”……这么多声音！
至此，第一篇番外完结。自白书系列，未完待续……
——初稿于2020年8月22日22时57分
——修改于2020年8月30日20时3分
（感谢热爱阅读的你，感谢善良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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