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录 番外篇（4）
番外篇 第五章 关外遇敌
“阿亮，这次边关巡逻到你了。”一员披挂整齐的将领坐在战马上，他的对面是一个年轻的面孔，身披皮甲，熊罴绶带、铁质勋章，一副百夫长的打扮。
“封哥，知道了。”
“封哥，我和我弟同去吧，最近总有人说看到不至是野狼斥候，还发现轻骑兵的身影。”那个年轻人话音刚落，一个浑厚的声音引起两人的注意，一名蓄着落腮胡子的壮汉，一手拎着头盔，一手牵着战马，身后跟着一百士卒。
“恩，残雪关外还是多加小心为好，你兄弟二人同去，我更放心”那名叫封哥的将领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同意了他们俩的要求。
两人准备带兵出发之时，又被叫住。
“再给你俩拨一百人，三百人同去。”
“得令！”
我是罗亮，跟着封哥到了残雪关，因之前夷族之战立得功劳，也做上了百夫长，那个蓄着胡子的人，是我亲哥，罗明。我们叫封哥的那名将领，是武毅将军，领残雪关副统帅——封戚健。
残雪关外，
朔天王朝天佑五年十月
虽然才十月初，但是对于终年积雪的边关塞外，寒风更加凛冽些了，前不久已经有了些许大雪，蛮族和第五军团不得不罢战数日，而这几天，阳光又穿透云层，撒下金灿灿的阳光，撒到了残雪关的城头上，那面血旗在阳光照射下更加耀眼，而同样，阳光也撒在了久受大雪之苦的蛮族大营之中。众人也都纷纷走帐篷，晾晒衣物，磨刀霍霍，更有些善骑射的，领命到附近打打野味改善改善，时不时地一队一队蛮族骑兵出出进进。
残雪关这边，武毅将军封戚健见天色转好，又让各营操练起来，残雪关内也是喊杀震天，第五军团气势高昂。
前不久有探子来报，说附近草原发现野狼斥候的踪迹，封哥想了一夜，决定扩大巡逻范围，每隔五日就派人马出巡，两百人为一队，两名百夫长统领。而这一次，我和我哥带着三百人开出残雪关北门，往前几日说见到轻骑兵的瀚海平原而去。
“哥，前几日打仗，这蛮人真是不要命的主儿。”
“阿亮，你说咱哪次打仗，对方是惜命儿的主，哪一次打仗都不好打啊。”
“诶，哥，你说，咱俩跟封哥出来几年了？”
“这个，四五年了吧，也不记得了，你咋又问起这个了。”
“没事儿，就是突然间想起来问问，你说跟着封哥这一路路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的，还有几个留下的。哎……”说到这的时候，想起来刚进驻到残雪关后，跟蛮族第一战，小海跟那个满口“之乎者也”的胡诚就战死了，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小海那瘦瘦小小的身子竟然钳制住了比他高出一头的蛮族士兵来，而且硬生生把对方掐死，身上好几处致命刀伤硬是没让他撒手。
而那个胡诚，眼见着被长枪刺穿，知道活不得了，竟然大喊着：“舍生取义，自我辈始！”竟然抱着那名蛮族士兵一起跳下残雪关城头……
“你知道么，阿亮，那次南下打夷人，打扫战场了，怎么也找不到你，你知道哥有多心急么？那次打的真是惨烈啊，不要命的人真是可怕。”
我哥在那里说着话，而我，却想到了那个人——张义，当年若不是张义哥射出那一箭，估计把命扔在那里的人就是我了。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张义哥咧着嘴哈哈笑的样子。而总跟张义哥形影不离的赵乾，虽然跟着我们北上残雪关了，但最后还是马革裹尸了。
赵乾哥功夫很好，从军的时候，那把震天斧能让三四个老兵不能近身。当我们发现赵乾哥的时候，他那把片刻不离身的小刀赫然插在他的胸膛上，而不远处他倒着七八个蛮族士兵，而一抦断斧插在其中一人面门上，小远眼尖，看出了那是赵乾哥的震天斧，而他身中数箭，左臂已经被利刃砍断，双腿也被战马踏断，地上三道血迹，我们不知道赵乾哥爬了多久才爬到那里，也不知道这短短的几步路，他又经历了什么，最后，为了不再受蛮人侮辱，竟然自我了断。
我哥见我不说话，知道是又想起来那些年的事情了，便也不再说下去了。“早晚有一天，杀尽这帮蛮人，给死难兄弟报仇！”他狠狠地打了下战马，战马吃痛，嘶鸣一声窜了出去，众人也纷纷打马跟上。
“驾”我也催动坐骑跟了上去，脑海中想起来那年兵头说的话：“照顾好你自己，别让你成了别人的累赘。”有命活着，才能说以后……
夜深了，看着噼里啪啦的火堆，周围弟兄围坐在十几堆篝火前，低声说着话，有些人已经轻轻打起了鼾声，而不远处，值岗的虎卒们则注视着蛮人大营的方向。不知何时，天上开始纷纷落下了雪花，我不禁伸出手，接下了这些轻柔的雪花，看着他们在我手中融化消失。
“哥，寿阳府的冬天，也有这样的雪花吧。”我扭过身子，问我哥道。
“恩，哦，雪花啊，啊，是，对，有”我哥刚刚酣睡中，被我这扭身子碰了下，又醒了过来，但还没回过神来，只是“恩，哦，啊”的回应着。
“你睡着了啊，你再睡会吧，我去看看那边弟兄。”
“不睡啦，你歇会，我去。”我哥捧起地上的雪擦了一把脸，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拽过横在一旁的横刀，直起身子，一手按住我，一边起身道。
听我哥这么一说，我便不再与他争，解下头盔放在一旁，躺在了马鞍上，长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眯一会。
“小鬼，大胆往前走，莫回头哟，哈哈哈哈哈”这是，这是张义哥的声音，这是他经常唱的那句歌谣，我急忙睁开眼睛，竟然是张义哥、赵乾、还有小海跟那个胡先生，他们四个人都穿着崭新的皮甲，就跟当年我们一起从军时那般模样，沉默寡言的赵乾哥还是那样，一门心思拨弄那拿把小刀，而爱古怪的小海也在哪里冲着我做鬼脸，胡诚也是如曾经那样摇头晃脑。只是，他们几个人围着我只是笑着不说话。
“张义哥、乾哥、小海、胡诚，你们，你们不是”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要揉一揉眼睛确认一下的时候，胡诚抓住了我的胳膊，摇了摇头。
“兄弟，相见之日不远矣。”突然身子瘦下的小海起身猛地推了我一下。我没反应过来，待我回过神之时，哪还有他们四人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依旧噼里啪啦的篝火和四周安静的人群，天上的雪，正如它不知何时而来一样，又何时而止。
原来是个梦，可是，胡诚那一句却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敢再往下想，这时我哥也向我走了回来，我几次想跟他说，却又怕说了动摇军心，只得把这个事藏在心中，按下不说罢了。
第二日清晨，我们扑灭的火堆，众人上马，准备顺着原路返回残雪关。行至不多时，我哥突然大吼一声：
“备战！铁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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