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

文/inlaid harp

今天看《人间草木》，看到了果园的收获一章，颇有些感慨。

小时候，住在老家里，老家是一个平房，有屋顶的那种。但在我小时候那时，屋顶就已经有不是瓦片的了，我老家的屋顶就是不是瓦片的，是钢筋混凝土的。那个时候住的房子，都会带一个院子，这样的房子我们这里现在还有很多，我对院子的感情颇深，以至于后来要搬走的时候，我对房子有些难舍难分，做梦都要时常梦见她。

今天看到果园收获一章里讲到葡萄，便想起了老家院子里那颗葡萄树，从我小时候便有了吧，还有几棵竹子树，但是倒是葡萄树给我印象深一些。葡萄树干弯弯曲曲的，生长的地方也很小，大概就是五十厘米见宽，一米多一点见长的一小块泥土地，这泥土地周围却全是一些硬地面了。葡萄树干长，一直长到我家屋顶上，然后她的枝干便各自分开朝着一个方向牟足了劲开始长，后来便像极了一把巨大的绿色的伞，却又是平铺在院子之上，横架在两个相对的屋顶之间。我不喜欢秋天和冬天的葡萄树，因为一到秋天她便开始落叶子，每每这个时候就是要打扫的时候，也是我最讨厌的时候了。等到她掉光了，冬天也就差不多来了，这个时候院子是开阔了点，但未免有些光秃秃的，棕色的树干，院子上空也是发灰的棕色，有些冷清了。

然而一到春夏就变得不一样了，汪曾祺老先生说的对，葡萄树怎么就不开花呢，只不过她的花极其嫩绿细小罢了。花期也短，春天来时，开始长绿叶，后来就慢慢往下掉一些小小的黄绿色的小花，时间太久，我忘记了具体的样子，总之，风一吹，或者有时候我淘气，晃一晃葡萄树干，就开始簌簌的往下掉。但我家对这葡萄树却没有书里写的这么认真对待过，我总是把刷碗的水随便倒进院子里这片仅有的泥土里，有时候还有扫院子扫起的土也一并扫到那里面去。可是说来也奇怪，我们邻居三个院子里都种了葡萄，竟是我们家的葡萄长得最好，最多，还最甜。

到了夏天，我最喜欢做的就是爬上屋顶去摘葡萄吃，三家的屋顶是相连的，有时候我还会偷偷跑到另外两家去偷拿他们的葡萄吃，的确都没有我们家的好吃。我从它们开始成熟时就开始着手单挑那些单个紫的吃，直到后来它们开始一串一串的变紫，仿佛吃都吃不及了。我还记得，这些葡萄叶子里面极容易招绿色的豆虫，这虫子也是我最害怕的，身子软软的，大拇指一般长，还又圆。至今回忆起来也是可怕。不过比起葡萄的诱惑来，我倒愿对此忽略不计了。

现在想起来也是有些懊悔，当初搬家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给他照过一张照片，还硬生生的把她砍掉了。后来妈妈也说，当年多么好的葡萄树，也是可惜了。数载没有吃过像那时一样的葡萄了。倒也没有每每吃葡萄的时候想起她来，就是觉得一颗在我出生时就有的葡萄树，却在我十五岁时突然就这么消失，有一些怅然若失。

或许记忆中的葡萄树，永远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