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上学前的幼儿时期能回忆的片段已經很少了，搜索枯肠还有一点点。大热天对大人而言洗澡该是一种享受吧，特別是干完一天的脏活累活的傍晚。可是有个傍晚我決定不洗澡！剧情于是就在盛夏的我每天洗澡的门口塘那里上演。妈妈往日里每天拉着我在塘边的石条上风风火火地洗漱一番，象例行公事。今天呢我就决定让她恼火下，看她怎么办。她在塘这边，我就跑到塘那边;她在塘那边，我就跑到塘这边。她永遠也抓不住我太好玩了！不知兜了多少圈，妈妈越生气越着急我越觉得好玩。就这样周旋着，，，慢慢天都黑下来了，最后妈妈隔着塘岸十分焦急地大声说，好！我不管你，我走，让你晚上鬼捉去！一句话见效了，哦呀好吓人！我只好乖乖地等着让她束手就擒，，，最后我屁股上少不了重重一巴掌。
我家门前偏右点是老公堂屋，老堂屋左边是我同年的得志家。有个大热天里，得志她妈在菜园里说是给辣椒禾禾浇水时被蛇咬了，他家一时成了全村的中心，人上人下，他妈妈是中心的中心，此刻她闭着眼睛一脸苍白气息奄奄地躺在竹床上。一个癞厘头男人满脸淌汗地给得志妈妈扎瓦锋一一就是用刚摔碎的玻璃碎片，越锋利越好，一下一下地扎她那肿胖的象大白萝白的小腿，每扎一下慢慢地才流出一点淡淡的血痕，但是她的腿下那地面上早已是一大滩象鱼涎一样的东西，都是那癞头男子用瓦锋给扎弄出来的。那墙边还有好多洗好的空酒瓶待用。还好得志妈妈的命保住了。幸亏这陌生人有两下子。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人的模样，浮胖的白白的脸。
还没到上学年龄不免有时就无聊，，有段时间我忽然发现老公堂屋右边这个无儿无女的两个老人的家好神秘样的，他們的后窗虽然不大但完好地安上了玻璃一一我印象在全村这是唯一的，真好！別人家窗户都是塑料纸钉的。他家在我屋前偏右的高土坎下面。那几天我每天时不时在那窗户前向里面张望，并不是要偷看他家什么，而是那窗户像大镜子，里面那个小孩太好玩了，那是我吗？反复地想反复地求证那里面的小孩是不是我，乐此不疲。有时咧嘴笑，有时做鬼脸，有时向里面那伢吐痰，，，直到那屋子里有人问你干什么啊一一吓的我一大跳才罢休。
这个玩腻了，哎，和那大水牛玩玩！我知道水牛虽然个子大但特別善脾气一点也不凶。
大热天那牛呼哧呼哧地喘个不停，嘴巴呢也嚼个不停，我的脸快碰到它的鼻子，，，我觉得牛太友好了，，，哎哟！牛的那大眼睛象面奇怪的镜子，我清楚地看到里面变了形的小小的人儿，那是我吗？怎么那么丑？玩着玩着我又好恼这大牛，觉得它好蠢，什么也不懂，不好玩，又不能和我说话，又笑不到，好烦！忽然我心一狠，就地抓起满满一把黄土灰，猛可地撒向那玻璃镜子一样的牛眼，接着逃之夭夭。
隔些天，家住在那栓牛树附近的国叔和别人大声说一一让我也听的清清楚楚，“哎！明明那伢好非常(爱恶作剧的意思)！昨天他一把灰撒向那牛眼里，那牛一下午总流了一大碗泪水。这牛好可怜！”我好奇怪当时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他是怎么看见的？好像是神灵告訴他的。今天想来国叔当时做赤脚医生，总是一片善心，见不得身心痛苦之状，，，今天我还要对国叔心怀敬意！
牛虽无言，痛苦自知。我有罪过。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