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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山房笔记:有一种乡愁叫杀年猪

若水山房笔记:有一种乡愁叫杀年猪

作者: 若水山房 | 来源:发表于2018-01-13 19:09 被阅读150次

          临近年岁,在老家鄂西土家族,杀年猪成了过年前最重要的日子。也是证明一年到头辛苦忙碌的成果。因为杀猪的这一天的肉吃起来特别香和嫩,后面又要忙碌制作腊肉和香肠,以备来年吃的肉作储备。

          父辈们从大集体走过来,尝过缺油水的滋味,对于年底能自家宰杀一头猪是多么的重视和喜悦。当然自己小时候想到可以吃肉改善伙食,也盼着这一天早点到来。

            我可是看着一头头可爱机灵的小猪长大的。放学后,我经常跟着母亲一起喂猪食,我还摸摸它的背挠痒,小猪似乎很享受,吃的也更欢快起来。我也会嘴里念叨快快长大,我们好杀了你吃肉。在农耕文明长大的我,似乎这没有什么不对和残忍。把它养大又杀了吃掉它。在那么多美食中,有啥能比在杀猪当天吃上嫩里脊肉和新香肠更让人满足呢?还有用盐腌过,在熏房里挂了好几个月的火腿喔。这些都是生活的乐趣。对于家庭来说,这天更像是一场聚会,不仅一家子聚在了一起,连街坊邻里也会过来帮忙搭把手。

            通常父亲看农历选一个好日子,亲自去队上去接杀猪佬(土家叫屠夫为杀猪佬)。杀猪佬是一个快近六十的老头,但是身板笔直,显得格外精神。听说从大集体(文革时期)就开始杀猪。父亲拎着他的屠宰工具篮子,杀猪佬点了一口旱烟,不急不忙的抽起来。邻里的几个壮汉早已做好准备,而我母亲早已把厨房里的两锅水烧的滚烫。

                杀猪佬抽罢烟,利索的吐了唾沫,一只手拿着杀猪刀,便叫父亲从猪圈的赶猪出来。在院里中间摆着一个宽大的猪凳,三五个壮汉分别揪着猪耳朵,拉着猪尾巴,拽着猪腿,尽管这会儿猪开始嚎叫,但是已经被伺候到猪凳上面躺着了。一把尖刀利索的钻进喉咙,两分钟后,停止了叫声。杀猪佬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是多年的刀法和经验,据说没有失手过。然后说谁谁谁杀猪一刀杀不死类的笑话。母亲端走了接下的半盆猪血,等下要爆炒猪血,那可是我也爱吃的美味。

    若水山房笔记:有一种乡愁叫杀年猪

            放完猪血,我可以帮上忙了。当然我乐意在这样的日子做一些贡献。我把烧开的开水用水壶提给杀猪佬,只见他均匀的淋到猪身上。这可是需要经验的,水温不能太烫也不能太低。我也会好奇的问他,他说会把手指往水里伸进、抽出,如果能利索的把这组动作连做三次,却做不了第四次,水温就合适了。他淋了的地方,几个帮忙的大人就会用刮刀刮去毛,通常都是双手用力压着刮。一会功夫,猪身上的毛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刮好毛的猪,又被大人们用铁钩子钩住猪屁股,倒立的挂在院子里那颗老李子树的枝桠上。杀猪佬用一盆凉清水清洗了冒着热气的猪身,三两下把猪头割了下来。接着,要给猪开膛破肚:从猪肚中央到胸口划开一个口子,取出肠子、胃、肺这些猪杂内脏。通常都是很娴熟的一次性掏出来。

            接下来要以猪的脊椎为中线把它对半分开。杀猪佬拿出篮子里最大的一把砍刀,麻利均匀的砍成了两边,两个人搂着半边肉到屋里的案板上面。母亲便要杀猪佬割了一大块里脊肉,便在厨房忙起来了。

            杀猪佬把肉一块块分割开来,父亲给闲下来的人递了烟。

    “以前大集体能分两斤肉过年就不错了”

    “你把猪小肠的屎清理干净一点”

    “明年我也多喂几头猪”

    “砍猪脑别扔了,我最爱吃”

              大家七嘴八舌谈论着,厨房里也香了起来。母亲叫我帮忙收拾桌子准备吃饭,父亲拿出了珍藏的好酒。外面已经是寒风凛冽,火锅里的肉煮的正香,大家一起开心的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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