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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3-18

2020-03-18

作者: 写小说的闲人 | 来源:发表于2020-04-05 18:22 被阅读0次

    倔强的父亲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倔强的父亲,似乎在每一个孩子眼里父亲总是无所不能的,是我们的盖世英雄。我的父亲是一个地道的农民,除了种地也没有什么能做的。在父亲那一辈,生活在农村的他们除了做点体力活似乎没有什么技能可以养家糊口,于是他们尽可能的打理每一块地。春天的时候认真耕作,夏天来的时候也不让一根草长出来,他们打理土地比打理自己的脸庞认真,打理自己的脸庞只需要短短几分钟,而打理土地他们花了半辈子,接下来可能是一辈子。

    父亲种地从他小时候便开始了,那时候才十一二岁,但是作为家中男子,而且是除了爷爷以外的男子,所以他必须承担挣工分的责任。除此之外还要早晨五点去割草,六点去远处驼煤炭。那时候交通不便利,只有一条马路,马路通向炭场,中途来回大约有三个小时。那时候父亲年龄还小,驼煤的时候总是无法将煤放在马背上,都是长辈帮助他。他年龄小,走路自然走不过那些长辈,于是常常掉队,走在后面的他常常听到草丛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往往这个时候他比较害怕,走路的脚步自然快了许多。那些长辈也会经常在不远处休息等他,待他赶到的时候便继续上路,他也就没有休息,一直赶路,小小年纪便磨出了硬邦邦的脚。我问过他可曾有过怨言,他说“怨言当然是有的,但是你爷爷原本就没有家,不像其他人家有厚实的家底。”

    由于爷爷是逃荒而来,所以家底贫穷,父亲有怨言也是徒劳,只能牙关挺着。我记得父亲唯一怨恨爷爷的是他想走出农村却没有走出去。父亲在十三岁的时候去城里跟着他的姑爹学医,但是父亲对学医不感兴趣,却对学习感兴趣。他的姑爹就说“只要你在这里帮我的忙,学堂我安排你去上。”父亲是高兴的,所以他连忙点头答应。不过没有多久,爷爷就去接他回家,不让他在城里上学,爷爷告诉他说“你在这里上学,家里的牛谁来割草喂?”父亲虽不情愿,也抵不过爷爷的固执和执拗。即使父亲的姑爹劝爷爷说“不上学也行,在这里找份工总比待在农村强。”爷爷却不听,执意将父亲带回家,父亲由此记恨爷爷,他出农村的愿望已经落空,于是他便把这个愿望寄托给我和妹妹。

    从我们小时候起他就让我们认真学习,不让我们做农活。直到十二三岁的时候爷爷开始叫我割草,但是父亲依然拒绝,他说“割草能割多少?好好学习,多读几本书,多学点知识。”爷爷依旧坚持让我“劳逸结合”,也不知道爷爷在哪里看到的成语,而且竟然读得懂。但是父亲的态度很强硬,不让我去割草,他与爷爷争执了好一会儿,最后我说“星期六、星期天我去割,平时不去。”两人才妥协。随着年龄的增长,割草也成了每天必做的事,但是是在保证成绩不落下的情况下才能去割草。

    小时候我们把割草看成一种乐趣,因为割草能和许多伙伴一起,有人陪伴做什么总是开心的。那是因为当时还没有电视,村里唯一有彩电的人家是一位退伍的人家,那家人家姓朱,算得上是村里比较富余的人家。那时候我便和村里的小伙伴去他家看电视,基本每天晚上都去,父亲是不同意的,我只好偷偷的去,每次回来都受教育说“男孩子要有志气,不要总去人家看电视。”我赌气的说“不去你买给我看?”父亲沉默不说话了,那时候家里正在街利息修房子,父亲想修一栋在村里最好的房子,钱就花得比较多了。不说买电视这种奢侈的东西了,就连米都买不起。

    我没有听父亲的话没有去朱爷爷家看电视,而是每天都接着去。直到有一次父亲去接我的时候看到那户人家推我,似乎不乐意我们在他家看电视,赶我们走一样。父亲见此一把将我拖了出去,拉着回了家,第二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家里多了一台黑白电视机。看到电视机我欣喜若狂,抱着它狠狠亲了一口,一直捣鼓着电视机天线。其实我不知道那时候是父亲借的利息钱买的,而且第二天一大早拖人去买的,父亲一直没有说他是不忍心看到我们被人家推搡。就像他执意要修房子一样,连续搬了三次家之后决定要修一栋比村里还要漂亮的房子,于是准备了好几年,终于修起了一栋漂亮的房子,那时候在村里确实是最漂亮的。每一块砖、每一块瓦、每一方沙都是用的是优质的,就连匠人也是村里最好的。

    父亲是要强的,无论是给我们买电视机,或者是修房子,还是让我们读书他都是倔强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所读的年级越来越高,花费的学费和生活费越来越多,父亲的脸色的愁苦之色越来越重。在我即将去读大学的时候我对父亲说“要不我不去读了,在家帮你。”不容多想,父亲便是一顿臭骂,骂了以后说“让你们读书是让你们的思维得到提升,是让你们更有思想,至于赚钱不赚钱那要靠你们的本事,与读书无关。”这是从小到大父亲说过最有哲理的一句话,我当时不可思议的点了点头,当然也是用这句话吹了许多牛皮。

    父亲在我的印象里没有懦弱过,也没有接受过别人的施舍。哪怕是村里建档立卡贫困户中有油有米发放,父亲依然坚持没有要,他说“自己有手有脚还要谁养活?自己富裕才是真正的富裕,国家的补助吃完就没有了。”这是父亲说的第二句有哲理的话,姑且算作是一个共产党员的觉悟吧。至今为止父亲都是倔强的,从没有懦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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