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快乐心
地铁里,无意间在“头条”刷到了刀郎的新曲《西米巷》。自从《罗刹市海》听上了头,感觉很喜欢刀郎的歌,他的风格越来越有文化风,我更喜欢的是歌词里的意境和背后的故事。
这首江南曲风,虽然调子平平,但仔细品味。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女主爱而不得,却终其一生守候那份纯美的挚爱。
这首歌来源于“秦淮八艳”奇女子,马湘兰与王穉登的苦恋故事。
马湘兰不像其他名妓那样,身世或多或少的有记载,她到底是湘南一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还是普通农户家的女儿,至于为何只身流落到金陵,在秦淮河畔高张艳帜、以卖笑为生,都不得而知。马湘兰因为祖籍湘南,又酷爱兰花,并常在自己的画幅中题名“湘兰子”,所写的两卷诗集,也命名为《湘兰集》,所以人们称她为马湘兰。
马湘兰的兰花图和兰花诗堪称一绝,是当时文人雅士争相收藏的热门货,许多有钱的“粉丝”们,为了求得一幅她的诗画,不惜一掷千金。就是现在,她的诗画也是收藏珍品,在日本东京的博物馆中,就收藏着她的一幅“墨兰图”。据说,马湘兰之所以能把兰花描绘得出神入化,栩栩如生,全赖于她的爱兰、知兰,她不但将院宅里种满各种兰花,日日勤加灌护,而且凭着自己的兰心蕙质,能够深悟兰花清灵清雅的气韵,所以才能将兰花的品态展现于画纸和诗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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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穉登本身的文化素养很高,和江南一些名妓也多有交往,比如薛素素。
也正是由于这种机缘巧合,王穉登结识了马湘兰,与马湘兰言谈之中,颇为投缘,深交之下,都叹相见太晚。于是,王穉登经常进出“幽兰馆”,与马湘兰煮酒欢谈,相携赏兰,十分惬意。
马湘兰二十四岁那年,因得罪了一些人被官府逮捕,并勒索了她许多银子,而且如虎狼一般的官吏并不肯罢休,当时的马湘兰“披发徒跣,目哭皆肿”,就在这个时候,王穉登出面为她摆平了一切,马湘兰对王穉登从此一生倾心。
然而,马湘兰没有盼来那个愿意娶他的人,王穉登不知是碍于面子还是始终都只把湘兰当做把酒言欢的红颜知己而已。
王穉登有幸被推荐参加编修国史工作,他以为幸运降临,意气风发地准备登舟北上,去奔前程。马湘兰心情复杂地为他设宴饯行,她既为王穉登的离别而伤悲,又为他的得意而欢喜,悲喜交加,不知所以。王穉登稍稍透露了一些将来要与她共荣的心意,但马湘兰限于上次的隐伤,没敢接口把事情挑明,只是暗暗在心中种下了希望。辞行席上,马湘兰百般叮嘱,依依不舍,并即席赋了一首《仲春道中送别》相赠:
酒香衣袂许追随,何事东风送客悲。
溪路飞花偏细细,津亭垂柳故依依。
征帆俱与行人远,失侣心随落日迟。
满目流光君自归,莫教春色有差迟。
不料王穉登这次进京并不得意,因宰辅徐阶手下一批文人的排挤,他虽然参加了编史工作,却都是一些打杂的事,他忍气吞声,日子很不好过。他索性收拾行装,铩羽而归。王穉登回江南后,不愿再面对一片痴情的马湘兰,索性把家搬到了姑苏,以绝与马湘兰相守终生的念头。
而聪明又痴情的湘兰哪里能就此了断这段情缘。她打听到王穉登失意而归,连忙赶到姑苏去安慰王穉登。也许是两人那种朋友似的相知太深,反而无法结为夫妻,王穉登定居苏州后,马湘兰每隔一段时日,总要到姑苏住上几天,与王穉登畅叙心曲,却始终没有发展到嫁娶那一步。不知情的人都不理解他们那种特殊关系,只当他们是兄妹之类的亲戚,许多人还把马湘兰误认为姑苏人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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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便在这种清淡如水的交往中流逝着,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三十余年。马湘兰对王穉登满怀深情,但是她也渐渐明白,王穉登也不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所以她瘦影伶俜,对月沉吟,但感风凉入骨,只有自怨自艾。
王穉登七十大寿时,马湘兰“买楼船,载小丫十五”专门从金陵赶往苏州,设宴祝寿,连饮数月,歌舞达旦,为苏州当时一大盛事。王穉登深受感动,并记录了此事。当时王穉登与马湘兰已经分别十六年了,但是马湘兰“容华虽小减于昔,而风情意气如故,唇膏面药,香泽不去手,鬒发如云”,而王穉登已是七十,垂垂老矣,马湘兰知道再见的机会已经几乎没有,所以更是难舍难分。
马湘兰祝寿回去不久,便一病不起。她谢绝医治,在病榻上病了好多天,这天她预感自己要走了,于是挣扎起来,燃灯拜佛,沐浴更衣,端坐而逝,享年五十七岁。
王穉登听到马湘兰的死讯后悲痛不已,他题挽诗道:“歌舞当年第一流,姓名赢得满青楼。多情未了身先死,化作芙蓉也并头。”诗中的最后一句“化作芙蓉也并头”是王穉登在马湘兰生前吝于说出口的话,如今伊人已逝,不知黄泉有知,能否得到半点安慰。
马湘兰是“秦淮八艳”里最不靠脸吃饭的才女。她长相虽不绝色,但行动处如弱柳扶风,别有韵致,而且气质如兰,才华出类拔萃,与其名兰如出一辙。
她爱得纯粹,终其一生,只为一人。公子画船在粉墨中消失,感官还在旅行。目送眉迎的红袖与纱灯,都写在光与影 。她要逃往的另一个地方,是存在与虚无的欢娱。那一场看似完美的酒局,是一只更漏的笔。昨日星辰 ,夜夜渔灯,月光不愿长厮守,待到珍重锁住了咽喉 ,又陈了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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