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一世繁华度,予我一夜黄粱梦。『题记』
✿呼噜
在警察局过了三天,我终于被放了出来,看着刺眼的日光,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心安。
无妄之灾,不过是和杀人犯做过一次无关痛痒的交易而已,居然被当作犯罪同伙抓去蹲警局,这年头无固定工作的宅男想赚钱着实艰难。
被捕之前在单身公寓里投放了足够多的猫粮,家里那只被阉割的母猫应该不会挨饿,除非,她想来一点烤肠或者牛奶。
宅男配母猫嘛,记得当初她小小的一只,软乎乎的,萌得快要融化囚禁我孤独灵魂的寒冰,六年的陪伴,六年的共同成长,她肥了一圈又一圈。
卵巢是三年前割除的,长时间地和我居住在封闭的公寓里,到了发情期,她的性欲无法得到满足,会诱发很多母猫的妇科疾病,性命会大大缩短。
我自私地希望她可以长久地陪着我,我也没有精力更没有兴趣再养一只公猫,看着他们两个卿卿我我,生儿育女,儿孙满堂。而我自己孤孤寡寡,单身到死,看着他们一代又一代地兴荣,于我而言是一种折磨。
阉割,是唯一的选项。
客厅的沙发被她的猫爪弄得一团糟,面包屑撒得到处是,我的归来没有引起她的任何兴趣。记得两三年前,每当听到开门声,我还未进门,她早就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窜出来,在我的脚边蹭啊蹭。
寻找很久,才在窗帘后边的窗台上看到一大团白色毛茸茸的球――她。
阳光透过玻璃窗的折射在她白色的毛皮上镀上一层光圈,粉红色的眼皮微微颤动,轻声的呼噜让人听起来莫名的心安。
鼻尖相触,我偷偷吻了吻昏睡的猫猫,转身进了卧室,却没有看到身后她已经张开的黑色眼珠,潋滟着诡谲的光。
柔软的大床让人控制不住地下沉,下沉,沉入海底,在水的抚摸下,眼皮渐渐松弛,失去所有知觉,忘记所有监狱板床的疲惫。
一声声呼噜传入我的耳际,正怀疑是猫猫跑我床边蹭被窝,眼皮张开却是无尽的黑暗,恐惧占据我的灵魂海。
挣扎,无尽的挣扎。
慌乱,无尽的慌乱。
是失明,还是梦境?到底是什么压在我身上,让人喘不过气,窒息的感觉,如坠冰窟,同时又燥热地仿佛在赤道挣扎。
当一缕微光从前方照入瞳孔的时候,我更加奋力地向外爬,四肢用力,终于逃脱黑暗与沉重的负荷。
转头审视,惊诧得发现,压住自己的竟然是“放大”的被子,左手抬起,锋利的爪子泛着寒光。
我跌跌撞撞地奔下床,无视“放大”的拖鞋,按记忆奔向卫生间,艰难的爬上洗手池,看着镜子里那一只呆头呆脑的黑猫,在镜子里惊讶的瞪着金色的大眼睛,和我对视。
那是我。
她优雅地发出美妙的猫叫,带着沙哑却不失风情的撩拨:“你好啊,我的……主人~”
四肢吃力地扒住洗手池的边缘,地面上的她仰着头和我对视,露出来的两颗锋利的牙齿带着邪魅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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