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客户要求,今天一天必须擦完,又赶上这么个寒风刺骨的天气,珂铭内心非常清楚,时间对她有多么紧迫。她像猴子一样窜上窜下,手冻得通红通红也毫无察觉。似乎已经忘记了窗外的寒风凛冽。甚至天空中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她也视若无睹。
珂铭只顾着专心干活,当客户家里端起碗吃饭的时候,她才惊觉时间已悄然走过了三个多小时。此时,那年龄和她相仿的中年妇女很客气地招呼珂铭吃饭,让她吃过饭后消消停停擦,今天星期日有的是时间。珂铭用很礼貌的口气回绝了她,毕竟各个行业都有各个行业的规矩。给人擦玻璃虽称不上什么高尚行业,甚至是 卑微的行业,但是也有自己的规则。她这样的服务行业只管麻利干活,干完活拿钱走人,客户不去找你麻烦就算鸿运当头 烧高香了,哪敢贪图客户家的饭菜。
就在珂铭擦最后一个窗户时,窗外的雪更大了。大朵大朵的雪花如片片羽毛,在空中翻舞。整个天空好像被一团浓云笼罩,大地一下子就被染成雪白色。对面的桔红色的楼房在雪地里静默地蹲踞着,就像是一张画在白纸上的油画。不过此情此景,珂铭毫无心情欣赏,她只想抓紧时间把这最后一个也是贵难擦的一个窗户赶紧擦完。
最后这一个窗户之所以难擦,不仅是因为大,更重要 的是它正好在一个拐角,虽是一个窗户却有南和西两个面,而且窗台很窄,那些远一点或者高一点的地方,她必须双脚站在窗户外只有十几公分宽的窗台上。虽然有安全带作防护,虽然他擦过无数的窗户 ,但这么大的拐弯窗户还是头一次擦。站在十多层楼高的窗台外,珂铭还是有些莫名的张紧的。她
小心翼翼地贴着玻璃在十多公分宽的窗台上挪来挪去。就在她 踮起脚尖擦拭最高处的一块玻璃时,还是因为脚下的积雪而滑下窗台。那一刻珂铭一声惊恐的尖叫,手中的毛巾和清洗剂也甩出老远。出于正常的自我保护,珂铭本想抓住窗户的一根窗框,但因事岀太突然,她那冻得僵硬的手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
正在吃饭的大姐听到珂铭的尖叫也吓的一激灵,手中的碗差点丢掉。回头再看珂铭时已不见了踪迹。她吓得惊恐的张大嘴巴,下咽的米饭也卡在喉咙,引起一阵激烈的咳嗽,继而冲到窗户边,探头向外观望。感谢上帝,珂铭正被安全带悬挂在半空离窗台一米多远的下方,只见珂铭脸朝下,安全带正吊在腰间挨着墙横在空中。
可能出于人类的一种本能反应,珂铭此时双手抱头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只感觉耳边狂风怒吼,时而如马万奔腾,时而如松涛翻湧,时是而如海浪咆哮……珂铭想这大概是地狱在欢迎她的加入而弹奏的乐曲,看来我今天真要客死他乡了。
“小妹妹,小妹妹,”珂铭听这声音有点耳熟不像是地狱里发出来的。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悬在空中,满世界都被银白填满,大朵大朵的雪花在眼前飞午,白茫茫的地面上,不少人正在向她看过来,像一群黑色的蚂蚁。“小妹妹,小妹妹,你没事吧!”又是一声亲切的呼唤。
好像是客户大姐在喊我,原来我没有死,我还活着,她用力侧转头回答一声:“大姐是你吗?”
“是我,是我,妹妹你不敢动.我就拉你上来。”
真的是客户大姐,我还没死,我还好好的。珂铭的泪水瞬间涌岀眼眶,凝结成两颗晶莹的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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