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看到一篇文章――《被穷养大的女儿》,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那是正赶上计划生育抓得最严的时候,妈妈在生了我和妹妹两个之后,继续打算生第三个,于是开始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妹妹跟着他们,我则跟着奶奶和堂姐(她的爸爸不在妈妈已经改嫁)一起生活,家里的三亩多田就靠60多岁的奶奶一个人耕耘,爸妈偶尔回来一次,基本上帮不了做什么,所以收成可以想象,不可能多好。
后来妈被拉去结扎了,爸这辈子都不会有儿子了,也许是这个原因吧,他做什么事都没有了动力,每年一到了农忙的时候,就开始找各种理由,和奶奶吵架,吵架过后就不干活,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锄田,插秧,都是奶奶和妈妈在做。那些年运气真的是差啊,养猪,猪一到快要出栏的时候就会发瘟,于是全家一年的指望又没了,还欠了很多饲料钱,一到快过年的时候,就有人上门来催给钱,年,从来不是轻松快乐地过。
家里有四棵太爷爷和爷爷种的黄皮果树,你可别小看它们,那可是我们学费的主要来源,每年放暑假后、稻谷收割的时节,正是黄皮果成熟的时候,当部分果子开始变金黄色,爸妈便交给我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守黄皮果(怕村里小孩去偷摘),如果守得不好,那么学费就成了问题,虽然我是女孩,要一个人面对那帮调皮的男生(都是姓戴的多),但是我并没有胆怯,看见他们爬在树上偷吃的时候,我飞奔过去,把他们赶下来,仗着是男生,那些人会说很多难听的话攻击我……,终于熬到了可以摘果子的时刻,这意味着我的学费有望得到解决了。
守护果子的过程并不是那么轻松。
记得有一年,有个比我大好几岁的男孩偷了很多我家的果子,我告诉了爸,爸见到他的妈妈就告诉了她,可是她护犊子,相信她孩子所说,还说要来质问我,说我诬赖她儿子,偷听到这些后,我的心慌得很,生怕她上门来,一害怕就躲起来了。这可急坏了家里人,奶奶着急得四处去找我,妈妈责怪我爸没有把我看好,让别人欺负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们开始慌了神,担心我出事,其实我当时就在家里的衣柜躲着,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听到我妈急得带哭腔的声音……
因为穷,因为没有儿子,村里人都看不起我们家,同族人也一样,甚至更甚,都想着法子找碴,欺负我们这个只有一个男人的家。
直到现在,我仍然不会说我有多爱那个地方,很多人说,你们为什么要出来?在村里建房子不是很好吗?你父母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至少我知道,离开那里之后,我那老实巴交的父亲,至少比以前多一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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