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死亡&回忆

死亡，从哪说起呢？光是写下这两个字心就已经很沉重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每天都有生有死，能看明白说明白生死的人没有，没死过还活着的我妄谈死亡，是心生敬畏、虔诚，怀有慈悲的。

说起死亡，都让人生畏。想到人都会死，跟自己无关的人，和自己有关的人，还有自己，都会死，只是时间的早晚。这一点上天绝对的公平。说不怕死，说对死亡坦然，怎么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你就和这里的很多人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有意外，应该谁都不想过早离开这生生不息、多姿多彩的地方。

想起前段时间《急诊科医生》里张嘉译饰演的急诊医生说过，急诊科见的死亡案例最多，但都有一个共性，无论什么样的人在死的最后一刻都是想活着的，很强烈的想活着！

发黄的旧照片

这一点我相信，我外婆在我记事起每年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我家里。外婆不到30岁时就守寡，生过6个孩子，夭折了一个，一个人拉扯大五个孩子。又穷又苦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好在日子越来越好，不过每年都病发，她常年吃药，中药罐子走哪带哪。

每次病痛折磨的厉害，她都说：快点儿死，赶紧死吧，一了百了了。可每次又笑着说如今日子多好啊，那些苦日子总算过去了。你能从她眼里看到光，那种向往生的光芒！

我想上天是眷顾受过苦难的人的，从我上小学时就听母亲说医生说外婆活不了多久了。家人们都很难过，都爱着她，满足她一个小脚老太太想去这想去那的愿望。

外婆晕车，又走不了远路，母亲和小姨她们都用家用人力车拉她去过很多四里八乡的地方，我都拉过一两次。因为她也是如此的爱过我们。过了好几年，断断续续的病着，病是好了又来，来了又好，最后医生说：准备后事吧，肺癌晚期已经扩散……

母亲亲手缝的寿衣、寿鞋。黑的黑，白的白。那年我上中学了，真的感觉到这回外婆是真的要死了。谁都没想到，她没死，一天一天的活着呢，病还是好了又来来了又好，我依然看得见她眼里的光。所有人都说难道医生误诊了？没有人去查证。我想她是真的很想活着的，求生的本能延缓死亡的来临了。

又过了好多年，在我女儿快要出生的前两个月，远在外地大着肚子的我听到了外婆去世的噩耗。我没能回去参加她的葬礼，哭了很久。她活到八十多岁了，永远地走了。我想她应该还是不想死的，可惜我再也看不到她眼里那束光了。死亡将我们隔离，而新的生命也来到了，生死，来的欣喜，去的无奈，只能接纳，坦然……

生的光亮

昨天隔壁小区有人跳楼死了，40岁的女的两口子做生意赔了负债累累，夫妻吵架撕扯，女的绝望跳楼，20楼跳下当场死亡。大家说起的时候都没有悲痛，各种议论，笑着说的，可怜叹息的，推测事件情节的，各种版本，都很轻松。

对死这么轻描淡写，那都因为和自己无关紧要，没有关系。人天性如此，无可非议。

前年我们厂区车间工人被货车压死，听闻都震惊，然而惋惜惊恐也都片刻，连好奇都瞬间没有了。都是该干嘛干嘛，什么都没停，只有把事故的地方画了个圈。人是当场死的，他的家人为了能多要点赔偿，没有让他去医院，没有叶落归家，没有入土为安，而是在那停放了一周多。

人来人往，生者都在忙碌，而死了的人躺在那儿，我没见过那个人，想不出他的凄惨，见过他的人都说，能怎样，这都是命，阎王爷要你的命了，躲都躲不掉，正常的很，对于他早死或许是解脱了，没有了苦难。也许吧，如今的人们对死亡已经司空见惯，生活的辛劳已经生不出太多的同情与伤感了。愿意用命运来相信死的宿命了。

茫茫

那对自己的亲人朋友呢？对自己有连结的人呢？我们又怎么来面对呢？逃避不了的，或早或晚都要面对的，那让我们早点做准备吗？

不知道，虽然可以说出死亡，放到自己这里，尤其是父母，如此亲近珍爱的人，还有不敢说出来的人，不愿去想有一天他们会死，紧紧的关着关于死的这件事情的心门。

很清楚死亡永别是逃避不了的，可到目前还不能坦然面对这个问题，有那么一天遇到了也只能先惊慌失措的接着，然后温暖在心底里……直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天，释然！

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