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6世纪,欧洲各地对教会产生了怀疑,同时,民间的理性知识抬头。整个17世纪,旧有的教会势力,努力维护巩固自身的利益,发动反宗教改革;另一方面,民间的理性思考与质疑的精神,开始建立新的美学思维方向。
这个贯穿17世纪,甚至延续到18世纪的欧洲美学运动被称为“巴洛克”。
“巴洛克”原意指一种变形的珍珠。“巴洛克”似乎特别喜欢繁复的装饰,喜好金色的华丽,喜欢扭曲多变的缠绕线条,不喜欢单调平板的水平垂直,追求强烈的律动感,善于营造堆砌之美,常常使人目眩,眼花缭乱。
“巴洛克”的确是新旧冲突的拉锯战中的时代产物。
但是,“巴洛克”这名称,通用于全欧洲,却在每一个地区产生了不同的巴洛克形式。
意大利的巴洛克风与贝尔尼尼
重新回到教堂是早期巴洛克建筑的重要动机,因此巴洛克风格在普罗密尼这一类建筑师的身上,体系出重新改造教堂的野心。
《圣伊芙教堂》普罗密尼 1642-1650年 罗马 《圣卡罗教堂圆顶内部》普罗密尼 1638-1641年意大利巴洛克最重要的代表者是贝尔尼尼。
他得天独厚,受到教皇的信赖,被委托以改建罗马的重任,长达六十年。今日的罗马,处处都是贝尔尼尼留下的作品。
《圣托勒亚.克利那勒教堂圆顶内部》贝尔尼尼 1658-1670年 《圣彼得大教堂天盖》贝尔尼尼 1624-1633年 《圣彼得大教堂广场》 贝尔尼尼 1656-1667年 《圣彼得大教堂》 贝尔尼尼 1656-1667年 《四河喷泉-恒河》 贝尔尼尼 1651年 《大卫》 贝尔尼尼 1623-1624年 《圣特蕾莎的狂喜》 贝尔尼尼 1645-1652年贝尔尼尼的美学充满了旋转和律动的夸张,以戏剧化的激情煽动人们的视觉和情绪。他在雕塑中创造的人体常常显现出一种纠缠或悸动,情绪被推向戏剧性的高潮。这种世俗肉欲感官的释放,事实上已宣告了传统基督教禁欲思想的彻底终结,也预告了巴洛克运动在欧洲各个地区世俗力量的兴起。
王权兴起与鲁本斯的绘画
巴洛克美学事实上是欧洲君主权力扩张的一种颂歌。鲁本斯是巴洛克时代最活跃的艺术家之一。
鲁本斯使巴洛克美术变成纯粹视觉上的赏心悦目,艺术不再严肃沉重。艺术像嘹亮的号角,飞扬的乐音一响就仿佛国王与皇后要出现了。
鲁本斯幸福、华丽、健康、明亮,他的世界没有忧伤或黑暗,也没有挫败或感伤。
他创作了一种极丰满的女性肉体之美,以丰腴白皙的肉体展现强健的生命力和对幸福生活的追求。
《基督下十字架》 鲁本斯 1616年 《玛丽.美第奇抵达马赛》 鲁本斯 1622-1623年西班牙的巴洛克
委拉斯凯兹是西班牙王权高张时刻最具代表性的宫廷画家。
委拉斯凯兹在马德里的普拉多美术馆留下许多以宫廷贵族为主题的肖像。
《公主像》 委拉斯开兹 1656年委拉斯开兹最著名的《宫娥》,回避了巴洛克宫廷艺术的歌功颂德,以极平实的手法,利用镜子反照的空间,一方面记录了自己正在为国王皇后画像的场景,另一方面也描绘了年幼的公主呆着陪侍宫女忽然闯入画面的偶发事件。
《宫娥》 委拉斯开兹 1656年西班牙的巴洛克并不纯然只是华丽的宫廷艺术,委拉斯开兹常常以非常淳朴写实的方法描绘街头的市井小民。
《塞维利亚的卖水人》 委拉斯开兹 1619年除了委拉斯开兹之外,有几位画家都具备特别沉静的平民素朴精神,仿佛对宫廷艺术过度的虚华产生了反感,他们受意大利卡拉瓦乔的启发,使艺术更贴近平民的生活现实。
《跛脚儿童》 里贝拉 1652年 《小乞丐》 牟利罗 1654年 《静物》 苏巴朗 1633年西班牙巴洛克画家特别看到了辉煌宫廷艺术看不到的阴暗角落。那些生活在贫困、残疾、卑微生活中的平民百姓,他们在巴洛克的君王时代承受苛捐杂税,却能在生命里安分自在,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与价值。
甚至像苏巴朗这样的画家,承袭了卡拉瓦乔对静物画的凝视专注,在以人物画为主流的时代,能顾画出极为安静内敛的静物。
西班牙在巴洛克时代留下了非凡的美术成就,也对后世发生了深远的影响。
荷兰的巴洛克-伦勃朗与弗美尔
荷兰经由宗教改革,去除了旧教烦琐的礼仪,摒除华丽的教堂装饰,减少偶像崇拜,使新教的礼拜堂恢复朴素的空间,回到基督教朴素的信仰本质。
在这样的背景下,荷兰的巴洛克不再以神与宗教作主题,他们更相信人自己的劳动力量。画家描绘自然景物,描绘市民肖像,也描绘人所拥有的物质。
伦勃朗是17世纪荷兰画派最典型的巴洛克画家,也是西方美术近三百年来影响最深远的绘画大师。
《杜普教授的解剖课》 伦勃朗 1632年伦勃朗最重要的名作《夜巡》,打破了当时荷兰集体肖像画一字排开的呆板画法,使众多人物在画面中错落有致,构成极丰富的视觉景深。
《夜巡》 伦勃朗 1642年伦勃朗继承了北方画派画自画像的传统,他从二十三岁开始记录自己的容貌,经由冷静而客观的方法,仿佛在镜子里凝视另一个自我,看自己从青年到壮年,从壮年到衰老,从年轻的意气风发,到老年的苍老颓败。
《自画像》伦勃朗 1628年 《自画像》 伦勃朗 1640年 《自画像》 伦勃朗 1658年 《扮保罗的自画像》 伦勃朗 1661年 《自画像》 伦勃朗 1668年弗美尔比伦勃朗稍晚,他似乎不曾像伦勃朗那样经历生命的大起大落,他也从不迷恋炫目的光的强烈对比。
《看信的女人》 弗美尔 1662-1663年 《手持水罐的女子》 弗美尔 1660年从宗教的激情悲壮到君王宫廷的华丽热闹,巴洛克艺术在荷兰的弗美尔身上找到了真正小镇市民文化的宁静悠远。
法国的巴洛克
普桑在意大利居住长达四十年,努力学习希腊、罗马古典以及文艺复兴诸大师的作品。他可以说是法国最早古典美学的建立者,他以古希腊神话、罗马史诗为题材,尝试在法国建立不朽的古典传统。
《自画像》 普桑 1649-1650年 《阿卡迪亚的牧人》 普桑 1649-1650年洛兰是法国最早的风景画家。西方的风景画大多是宗教及神话故事的背景,洛兰加强了自然风景独立存在的意义。
《森林风景》 洛兰 纸本水彩 1670年17世纪巴洛克时代出现了卓越的平民精神画家拉图尔。拉图尔以极写实的笔法描写庶民生活,描写平民百姓谐谑的争吵、赌博、欺诈或偷窃。拉图尔在技法上受卡拉瓦乔的影响,着重明暗对比,但笔法上更冷静平和,似乎北方画派的客观写实基础给他更多启发。
《算命者》 拉图尔 1620-1621年在法国宫廷主流的巴洛克运动一味模仿意大利传统的同时,拉图尔以本土的民间经验入画,为法国的绘画美学开启了一条新路。而像勒南对贫困民间生活的写实,以实际的农民生活入画,不做丝毫的虚饰夸张,是法国巴洛克时代受北方美学影响的优秀范例。
《农民家庭》 勒南 164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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