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注视到拥吻——《卡罗尔》

题记：

丽人啊，你，我黑夜的装饰

你越是逃避，越是带着嘲讽

好像要扩大我伸出的手臂

和无限碧空的距离，我越是爱你

——《我爱你，就像喜爱黑夜的苍穹》波德莱尔 著 钱春绮 译

卡罗尔起身走了，去了事先说好的约会。

特芮斯随后也去了。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去追随卡罗尔。可当她在人群中再次与卡罗尔相互注视的时候，她知道一切值得。

嘈杂喧闹的人声中，两人眼神中闪烁的光辉仿佛永恒的静止了。

从注视到拥吻——《卡罗尔》 从注视到拥吻——《卡罗尔》

特芮斯

我知道这一切似曾相识，我也知道这一切似曾相识的原因。

当我站在商场柜台里侧，缓缓抬头的时候，越过拥挤的人群，卡罗尔炯炯的目光迎了上来。从那一刻开始，我们——带着圣诞帽的我和急切地买玩具火车的她，我们的生命里就长久而深刻的烙印下了彼此的影子。可惜，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一切。

此刻，当卡罗尔抬头注视我的时候，透过嘈杂的空气，我们平稳的心率仿佛重合了一般。我们曾经共处的时光，曾无数次像一本旧书一样呈现在我的脑海里。如今，我翻开它发黄的扉页，带着心中的波澜将它一读再读，遂发现这是本漫长而仓促的书。书里的她，淡淡的冲我笑着：嘴角微微上扬，略带傲气，却深入人心的温和。就像现在一样。这笑容面对着——似乎面对着整个永恒的世界，然后它凝聚在我身。它了解我，恰如我希望被了解得程度；它信任我，如同我愿意信任自己一样。这样的她，让我可以安稳的注视着，不会因为内心的波动而移开目光。

对于我来说，我没有资格奢求更多，现在这样，我已满足。可她，走了过来。

卡罗尔

周围的人们一个劲儿自说自话，房间躁动的气氛中，我平静的看着她，淡淡的笑了。

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我就折服于她的美好。当时我称赞说她的圣诞帽很美，那时起，我就意识到，我可能想拥有她。现在，我确信这一点。所以我走近她，轻轻的抚摸她那熟悉的眉宇、脸颊，还有衣衫间微微露出的锁骨。

我曾经担心，若将来我无法像现在这样如此近的注视她的双眸，我就将她的影子，加些盐，晾晒风干，老的走不动路的时候，拿出来下酒。现在，已不必担心这些了。这一刻，一个词快到嘴边，我的双唇像哑巴一样张开，仿佛除了一丝空气之外，还有别的什么挣扎着要出来。但是嘴唇没有发出声音，而我几乎要说出的东西也就沉落在这无言中，似乎永远无法传达了。比起说出来，我更想吻她。我知道当我亲吻了她，并把我难以名状的憧憬和她漫长的生命气息交织在一起，我们就不在无拘无束了，所有的利刃都可能指向我们。所以我停顿了。

特芮斯

“我是个连午餐吃什么都决定不了的人”我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我不得不承认，糟糕的生活面前，我就是如此脆弱。可现在我注视着卡罗尔的目光，一股无名的勇气帮我做出了大胆的决定。我相信她明白我眼神的坚强和坚定，即使她停顿了，她依然吻了我。经她的嘴唇一碰，我就想一朵含苞的花一样为她绽放了。我清醒的知道，万物周而复始，我们无法分离，灵魂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