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间隔了一场春寒料峭后,西伯利亚北下地寒流再一次裹紧了西部男人的棉衣棉裤,罐罐茶也爬上了冒着青烟的小柴炉。西部的女人便将储存在寒冬那边麦草,使劲地填到决定命运的炕门里(方言叫做:填炕),再点上一把火,整个春天就可以不用在寒冷里抖落肩头地积雪了。一些好事的老友,或是腋下夹着一包岷县点心,或是怀里揣着昨日新烙下的半个油饼,踩着僵硬地鼓点,啪哧啪哧地关门又敲门,围坐在弥漫着青烟的火炉,开始握着指头,一一盘算着旧时老友有几人还可以如此快意,快意之余又是一阵长久地沉默,默默惦念着几时再去年轻时打过架的那老不死的床前去看看,问他:要不要起来再试一试。晕暗的房屋里青烟沉沉,炕头上盘坐的是西部的女人,炉子边围着的是西部的男人,除了剪刀地声音,就是滋溜滋溜地喝茶声。
一罐茶的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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