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丹妮的诗

（一）

霓虹的街道陷入情欲，

一对对的大楼在狂饮，

你的眸子如一枚闪光的钮扣

钉在了我梦的心衣上。

我从北方来，丹妮！

对你说说高原上的窑洞

怎样张开口吮吸

顺山沟吹来的风尘。

谷子在荞麦散发出的芳香中

对着秋天含羞低眉。

被细雨淋湿的草帽

丝毫没有土地带来的痛苦。

在木犁翻开泥土的新歌中，

在被香蒿熏醉的夜晚中，

我对心爱的姑娘，

怀着葵花一样倾情的心肠。

我从北方来，丹妮！

对你说说那遥远的秋云里，

早霜是如何凋零了

那一朵娇艳柔嫩的牡丹。

我已忘记了所有的疼痛，

对美好的往日已不再沉缅，

只想在这繁闹的城市里，

穿上一件自己心的衣裳。

（二）

丹妮，我的丹妮！

我怎么向你说出心里的苦闷；

夜晚旋起它彩色的裙子，

少女们如同水中漂浮的花朵。

假如爱是一杯杯的酒，

我会一气把它灌进胸膛里；

可它是标了价的神秘物，

出没在心与心的狭隙中。

丹妮呀，我的丹妮！

我不想再去更远的地方，

从平静的北方到喧嚣的南方，

已使我神心疲惫不堪。

不知何时手上能落下自己想要的东西？

快叫那些失望的时刻不要再来。

我多么想回到北方的秋天，

在朦胧欲睡的屋檐下听雨的歌唱。

丹妮呀，丹妮！

我诚实地回答你：

“在这繁华似锦的地方，

是没有流浪汉的家的。”

离别的时候，可没有

什么给你留下，我只想

伴你又歌唱又跳舞，

像疯子一样又哭又笑一场。

给丹妮的诗

（三）

丹妮啊丹妮！

我喝醉了，不要笑我。

我不敢再对谁一往情深，

音乐对心儿既轻佻又摧残。

总有许多难以实现的念头

从这颗疲弱的心底升起。

啊，这南国美丽的月亮

被灯光的水淹没了。

丹妮啊丹妮！

我伤心地爱过，泪撒在一副

没有颤音的睫毛上，

北方的夜被哀泣漂白了。

我怀念着刈割后的田野，

和那草叶上结出的晶莹露珠；

我多想在它清寂的早晨

把甜蜜的梦搂在怀里。

丹妮啊丹妮！

梦醒后的痛苦是巨大的，

当你把家丢了时候，

人就像秋天飘飞的叶子。

什么时候再回到北方，

伴着自己新娶的羞娘，

在秋天的雁声里

一遍一遍把幸福的日子温存。

（四）

丹妮啊丹妮，你不要劝我！

泪流干了还有血液在淌；

不知道我明天又坐在哪一家

酒馆的帷帐下愁饮？

粤州人的情语我懂不了，

花朵的暗示也猜不出什么；

让我俩在夜晚的星光下，

从默默相对中感受爱的凝重。

丹妮啊丹妮！

梦想的叶子落尽了；

在世上不要再去求什么，

对爱也不要全部相信。

没有人把你心中的希望点燃，

更没有人把你的伤痛怜惜；

快乐吧！烂醉在这酒馆里，

因为人生像梦一样短暂。

丹妮啊丹妮！

回到北方去听风沙写唱的歌。

在南国，每一块钱币

都被汗水和眼泪锈蚀了。

我们一无所有、两手空空，

享受不到快乐和幸福；

回到北方吧！在燕子的呢喃声里

抚慰往昔流浪的日子和伤痛。

给丹妮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