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狭小的空间里,双腿因为长时间不舒展而发僵,在昏沈大脑的控制下缓慢地挪动着。本以为动一下会让脚活活血,现实却狠狠地挑了一下我的痲筋——这下好,原本没感觉的大腿也开始有了反应,配合著脚踝一起闹腾起来,酸胀感蔓藤般从脚底贴着小腿肚爬了上来,爬过了胸口,一直爬上头顶......一阵眩晕。这蔓藤怕不是要把魂都给揪走了。我看了看手腕上发着绿色荧光的手表,8:18,离睡觉的时间还有,还有,还有......反正已经快凝固的脑子也算不出来时间,我便强迫自己拿起笔,死死地瞪着那本生物笔记,试图从中抠出几个字儿来证明现在是晚上8:18而不是凌晨03:18。
邻座翻了几个身后,浅淡的鼾声响起。那鼾声似催眠曲,五线谱里伸出的丝线缠着了我的睫毛,每一个音符都在把我的眼皮往下拽。我愈发不能控制自己千斤重的眼皮了,塞进耳朵的耳机并没能阻挡困意,我无神地看着眼前的书,每一次闭眼,睁眼的动作都在变迟钝;越来越慢,直到眼前的黑已开始和着耳中音乐在我脑海里涂抹出幻梦,我头一沈,撞在了前面的屏幕上。睡意被撞了下去,胸口又开始随着飞机的颤动一阵阵地发闷⋯⋯
低头看了眼手表,8:28。
我立起身,深吸了几口气,喝了口凉了许久的咖啡,又俯身看起那本生物笔记。
“只怕你看了也记不住。”小桌板哗啦哗啦地挑衅着。
“一边儿去⋯⋯”我用书打了它一下。
邻座的鼾声息了,不安定地翻了几个身,头没枕稳,一而再再而三地歪砸在我肩膀上。我试了几次,努力向右闪开,他终于惊醒,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偏一边接着睡了。
腿又开始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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