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百岁的奶奶,在床上躺着。因为腿年轻就不太好,老了也就更加走不动。腿疼,腰疼的毛病这一辈子都没有消去。
头发白的没有一点瑕疵,身上的皮肤也都松垮的像用了好长时间的破布一样,身上的老年斑像破布上的污点一样越来越多,怎么也洗不干净。
燥热的夏天,因为刚大便完,屋子更加闷热了许多。因为腿脚不好,也不敢打开空调和电扇。
今天像往常一样到了奶奶屋,屋里静悄悄的。奶奶看见了我很开心,说一天就盼着我来她这里。我没有多说什么,像往常一样打开水龙头,接点水,给奶奶擦一遍身体。
奶奶总说背上很痒,我就多擦拭了几遍。没有办法,整天在床上躺着,加上天气炎热,背上一直被捂着,而且吃饭的时候也得在床上,饭总是不听话似的,老是跑到床上,这样一来,躺着更不舒服。
我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奶奶的身体,仿佛用力一点就会把皮肤给擦破,奶奶努力的翻了个身,让我再把背擦一遍,我一边擦着,一遍把床上的已经变硬的米饭给打落到地上。
帮奶奶倒了一杯水,又把排泄物倒了出去,临走时,奶奶叫住了我,总是把名字叫好几遍才叫对,我也早已习以为常,所幸的是,奶奶还记得我的名字。
奶奶使了好大力,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拿出10块钱作势要给我,我一时着急,问奶奶这是做甚,我来做这些,又不是为了钱,说着,便要推去这10块钱。奶奶一时着急,像发了疯一样,使出令我惊讶的力气要把这10块钱给我,并说:“奶奶给你做不了什么,他们不来照顾我,你天天来照顾我,拿着这10块钱,要不然奶奶心里不高兴。”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没再推辞,接住了那10块钱,看着手里的充满褶皱的10块钱,陷入了沉思。
这几年奶奶身体越来越差,爷爷去世的早,几个儿女宁可在家闲着,也不愿来这里照顾奶奶,只是把每日的饭菜端来。饭点来一次,其他时间也不会来。想到这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想着想着,奶奶打断了我,要我离去,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有空就来奶奶这里一趟,奶奶整天就盼着你来,来一趟就够了。我想多留一会,奶奶又不停劝我离去,我没再强留,只是叮嘱有什么需要的,喊我就行。
出门前,回头看了眼,奶奶拿着扇子无力的摆动着,眼睛瞥着窗户,我的眼里瞬间湿润了,握了握那10块钱,感觉份量前所未有的沉重。没敢打扰奶奶休息,轻手轻脚的走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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