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如果当年和老四素昧平生,我们这个宿舍乃至这个班、这个系会是怎样的打开方式;我只知道,在同一屋檐下,那段朝夕相处的日子里,老四的乐观豁达燃爆了我们的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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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健,后改名王间,来自大兴安岭。和这听上去让人寒意顿生的地名截然相反,他是那种不消几分钟就能让陌生人感到奔放热情的人。九五年刚上大学仅仅一周,他就用几个出格的笑话狠狠地撕碎了同寝另外七个的遮羞布,颠覆了这些人自小学以来中规中矩的价值观、节操遍地。于是我和老七这样闷骚型的假正经开始口无遮拦、除了老六老大这样一棒子打不出个闷屁的家伙外,其余人更是如鱼得水,七十三号寝室的泼皮精神声名鹊起。
机电一枝花,全靠健当家。生活班长这个娘炮的职务已经掩盖不了他的光芒。依靠他的外向和健谈,他迅速的和系里的头头脑脑达成一片、宿舍楼里同样闻名遐迩、甚至在整个工大校园也小有名气,很多人只知四班有王健而不知有李林(正印班长),我们习惯的和陌生人介绍“我是王健他们寝室的、他们班级的”从来不会让自己和对方感到奇怪和不适,就像班级里多名女生的颜值一样稀松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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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知道老四怎样从一个乖乖男成为如此性格,只知道细节见成败。我不记得他在运动上有什么天赋,却依靠不错的人缘儿混进了系里的足球队、篮球队、田径队,当邢大屁股等人专注于过人破门时,他倾向于做好宣传,叫人拍他的驰骋英姿,工大老体育场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脚泥,身着德国队96欧洲杯队服的球星克林斯健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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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培养自己强大的气场,老四细心缜密。六十九号宿舍和我们宿舍过从甚密,该寝鱼龙混杂,有二三四班甚至还有八系的。其中有绰号叫阿骚的对老四总造访他们宿舍颇有想法,常有不敬之词,老四叫上机电工程学校的老大,打扮成刀枪炮样子、唧唧歪歪的到他们宿舍一顿破马张飞,自称黑大的大哥,阿骚当时吓得一溜小跑、屁滚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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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有自己独特的智慧,这使他纵横二十二系凡四年间无出其右。这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全系的男男女女大多数的绰号都来自于他的灵光一现,没人能想得出比他的作品更贴切的词语。他起的外号叫起来朗朗上口、听见后入木三分,一经发布、旋即流行,甚至很多人在毕业后已叫不上来某某人的真正名字,而对自己宿舍,他用了一个公式化的“老逼几”的通称,奇怪的是我们另外的七个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这种称呼一直流传到现在,并演化成亲切式的“逼几”的昵称、和强调式的“逼逼几”的戏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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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另外一个值得称道的丰功伟绩,是成功的缩小了我们系学霸和学渣之间的心理差距。他使我们充分认识到那些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优秀者也打嗝放屁、看见漂亮女生眼睛也直、在真切言语直击内心时也会释放出和平时循规蹈矩时不一样的青春光芒。大家都一样,都会在毕业之后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如今,在近二十年的职场生涯中,我们越来越接受老四那种处变不惊、自我疗伤、勇往直前、有情有义的品质,这无疑是这与他同窗的经历赋予你的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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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我所认识的所有校友和同学中,老四是对工大感情最深的一个。工大的每一次哪怕是不足道的荣誉、工大的每一个哪怕是不屑的变化,都常能使他唏嘘感叹。我想他是太想念那结交五都雄侠义的四年。他在微信里、酒桌上,每每谈起工大的点点滴滴,那种眼神恐怕只有心中的女神才能给予,因为那种表情我太熟悉了,与当年在步行街上,我俩坐在图书馆前的长椅上,他看着眼前飘过漂亮女生时,垂涎与渴望交织的、被人家狠狠瞪过的厚脸皮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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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上大学的1995到1999的四年,正是国民经济衰退、无法掌握自己前途的压抑时代,作为最后一届非并轨的生源,多数人的家境并不宽裕。老四在灰蒙蒙的现实和薄如尘翼的未来里,像一把光芒之剑,用他对生活丝毫不加掩饰的热爱带动了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尽管那种生活本来就枯燥乏味。我相信很多人的大学回忆里,王健都是积极的和正能量的代表,却又有地道的草根属性。我们无法再记住拉格朗日定理和傅里叶级数究竟该怎么推算、却能记住在一起卧谈时那种欢乐和从容,这也是他每出差到有同学的城市、大家趋之若鹜的和他欢聚的真切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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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古道热肠、注重同学情谊。自毕业之后,他在同学聚会场合所表现的投入,并非每一个人可比。他可以尽自己的百分百努力去力所能及帮助每一个人、为了能促成班级的大团圆不惜无休止的和每一个不情愿的人打电话。聚到情深处,他泪如雨下,却转眼间故作欢颜,我想,他是真的留恋这些一起疯狂一起疯魔的同学,这种情感无法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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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ever,老四、我们宿舍、我们曾经共度那份最美好的时光,记忆中那自然的笑脸是青春的烙印;forever,虽然我们现在天各一方,但是我们的友谊永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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