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滂沱之后收尾打杂的阴雨天,天空迷失的记忆连成丝缕,轻柔地垂落檐边。我们憩于露跑道外环的室内,静默地享受长跑之前短暂的休息。
篮球充塞满球带,实心球堆砌成墩垒、各种运动器材,凝固着琐屑的生活、庸俗的压力,散落一地。它们被称为一天,叫现实,叫平凡。
抬眼远望,却是一片清冷的阴湿、在飞舞青丝的衬托下,朦胧薄雾的涂摹中,密匝匝铁丝网的勾勒里,格外空灵、辽远。像一个惟美贞洁的神话,像地理老师所言的三江平原那样,梦幻,荒凉。
这样遥远的对比,较《平凡的世界》里的,更加不可及——苦练了六年体育的我,就像努力的练习爬树的鱼儿,即使有洪荒之力,也比不上在一旁吃香蕉、睡懒觉的猴子呀。
世界当然不公平啦。
无边的寂寞如柔软的平原,失落向我敞开怀抱,孤苦无依的现实接纳我,而我无奈地欣赏她的美丽。
我好像一只青鸟啊。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这是哪首诗···以前我好像背过。”
朋友的声音响起,“嗯……好像要去跑步了,希望这次能通过努力,再刷次记录。虽然已经找虐了很久不想继续……我跑慢了的话,你要等我哦。”
温和,触动,神谕般播转意境的轮盘——我们都是敛尽凄凉缄不语,不愿安于现的人吗?
风絮于耳边打一个响吻,似乎是暖。但那一刻,冰冷现实中的我,仿佛不再寂寞。
明明是我比你慢,你还这么说。
此话并未出口,我也只是牵住她的手腕。
“拣尽寒枝不肯栖,扶摇直上九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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