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诊断---抑郁症”。医生的话,并没有带给我很大的惊讶,因为我知道它一直在我的身体里,它想吞噬我的心灵。我一直知道它是存在的,只是有点不甘心,想要有更权威的事实让我信服。我知道,它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它控制着我的思想,它想让我走向毁灭,它让我心如死灰。你们说,它怎么能这么坏呢?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与它有了牵绊,我知道它已经融进我的身体,我也知道我应该去面对,但是我拒绝承认我是和它有关系的,我拒绝踏入精神卫生科的诊疗室。我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坍塌,此时此刻,我想成为一个懦弱的人,我想成为一只蜗牛,躲在自己的壳里,逃避外面的一切问题。
在父母的眼里,这样的我,像是被鬼神附身,他们找来先生,在家里贴上辟邪的红纸,给我吃经过祈福的米。我本应该告诉他们我的痛苦,告诉他们我真正的病原,但是当时的我已经被痛苦给蒙蔽,而这一切的痛苦都是他们带给我的,我看着我母亲拖着笨重的身体奔波,我甚至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我觉得他们已经不值得我原谅,我要狠狠的报复他们,这是我当时唯一的念头。
我生病的源头并不是高三的压力,这只是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当身边的人都认为我的转变是因为压力,没有人懂我的心 ,我真的在那一刻感到了痛苦和绝望,我对这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每个抑郁症患者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必然是悲剧的产生,可我终究是有点胆怯的,在踏上桥头的那一刻,我有点后悔了 。但是我依然在向前迈进,生命进行曲快要到了 终点,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翘,我终于要离开这个让我得不到一丝温暖的世界了。脚步停下,下面就只需要我迈出最后一步,我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久到足够让我回忆这不快乐的十八年。
但是最终我并没有选择跳下去,而我放弃的原因竟是因为害怕摔不死,也害怕自己以一种血淋淋的姿态出现在那些我讨厌的人面前。后来讲起这段往事,我的心理老师觉得我很有趣,她问我接近死亡时是什么感觉,我也曾多次回想那一刻我的心情,我觉得我似乎是兴奋的,甚至觉得这是一种解脱。
或许吧,抑郁症的人的想法总是有点不同寻常,我突然觉得这不是报复他们的一个好办法,在他们最高兴最措不及防的时候,再给他们致命一击或许是个不错的想法。
大家相安无事的度过高考前的三个月 。
在等待成绩的那段时间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很煎熬的,但是对我,可以离我计划实施的日子更近了。在成绩公布的那天,我也很期待我的成绩,在众人已经到处宣扬自己的成绩时,我还在为登不进去网站而发愁,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在那天遭到父亲的毒手,脸上的痛,我已经不在乎,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何必矫情的非要为这一巴掌而伤心流泪。他总是能够刷新我对于无耻的认知,前一秒还在对我破口大骂,下一秒就拿起手机给别人报喜,那一刻我只觉得他很恶心,有一句话说得好,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他不愧是完美诠释了这句话。那一刻我很想教训一下他,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够把自己的教养喂了狗。
至于那个计划,我最终没能实施,果然高三后的暑假是如此令人痴迷,我开始贪恋这样懒惰的生活,我开始对大学有了憧憬,开始准备远离他们的生活。
我带着期待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可是我从来都把问题想得简单,以为现实中的友情会向着电视剧发展。过敏是我选择这座城市的第一个代价,心理上的敏感加上身体上的疼痛,让我对于以后要住在一起四年的人寒了心。确实,我们相处不久,我实在不能要求你们为我做些什么,但是连一句简单的问候都没有我还能期待什么,甚至在我破了相之后无情的嘲笑,我选择放弃维系我们的情感。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的相伴,我感到很孤独。有人说我很奇怪,我不在乎了 。似乎我从高中开始就失去了交朋友的能力,伪装着自己很忙,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做什么。
漫漫人生路,我在努力,我不知道它何时可以放过我,或许它要一辈子与我“相亲相爱”,也或许我会找到一个人陪我走过这艰难岁月,亦或许我会屈服于它的折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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