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早上七点就出门了,打车来到车站,然后坐汽车到常德,再转火车到长沙,然后又转火车到赤壁,每次在车票上抠抠搜搜的我这次全程高铁,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我就到了赤壁北站,栅栏外面,一向讲究的谢某人头发全都竖起来了,两眼无神,像个刺猬,可想而知,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上车后我问谢某人,三婶婶到底是什么病,谢某人说好多人都认为是新冠的后遗症,并且说三婶婶过世后接触她的人都是带着口罩操作的,还说三婶婶的大儿子抱着三婶婶不让别人动,费了好大的劲,惹哭了好多人,三婶婶的大儿子还没有结婚,一直都和三婶婶在广东的一个工厂里打工,并且三婶婶都还没有辞工,只是请假回家看病,广东费用太高了。
晚上的时候,谢某人那边的一个表嫂说,其实三婶婶在今年二月份就咳嗽很厉害,还在广东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但谁都没有觉得事情这么严重,咳嗽嘛,谁不咳嗽呢?半个月前又开始咳嗽,在广东住了一个星期的院都没有好,于是回家在他们的县城里又住了一个星期,也没好,还更严重了,于是三婶婶的小儿子把她带到了协和,可是协和的医生说去得太晚,实施一番抢救后说如果挺过来了,就查查到底是什么引起的一系列症状,如果挺不过来就没办法了,结果是插着管子回家了。
谢某人说今年有一次去广东三婶婶的住处吃饭,三婶婶对着他的两个儿子说:“你们知道我今年住了一次院吗?”可是她的这句话没有引起重视,输个液嘛,对于现在的人来说,这也是个小事,我突然似乎领悟到了三婶婶最后那段时间的无助和悲凉,她好想有个人疼她啊!好想有个人知冷知热,往她的心里注入一股暖流,可是她妈妈不在了,她的老公忙于生活,她的儿子还想不到那上面去,她自己也在为两个儿子没结婚而不停地攒钱,包括她自己,都来不及心疼她自己。
三婶婶工作的环境有很多粉尘,并且她在那里工作十几年了,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意识到这份工作对她的伤害,或者是没有在意吧,也没有人提醒她这份工作的伤害性,大家都太忙了,都为自己的生活忙得团团转,没空去关注太多。
这个世界上好多人都是看似张狂,其实内心悲凉,所有的张牙舞爪都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无助和仓惶,有些事欲速则不达,可是越是不达越是急,越是在生活的战场上乱了方寸,导致一步错步步错,最后不得不草草收场,留下一堆遗憾、一阵唏嘘,道理都懂但做到太难,扪心自问,我自己做到了不紧不慢、与世无争吗?其实我也做不到。
没有人不想被人关心被人疼,只是这个世界上的“霸道总裁”实在太少,而每个人想要实现的愿望又过于多、过于难,身边的人就算是想要饰演“霸道总裁”这个角色,多半都是力不从心,我们可能会抱怨,可能会指责,可能会……而这,都只是因为求而不得。
2024.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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