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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咚咚咚，有人敲门。
付强有事出门了，不在家。
牛莉感觉很累，斜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敲门声，她摸了摸微微突起的腹部，起身去开门。
结婚都大半年了。
牛莉，依旧沉浸在幸福之中。
她在医院上班。她的丈夫在旅行社。
日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也衣食无忧。
走到门口，她大声问，谁呀？
外面一个重浊的女声回答，我。
接着，她又从猫眼看看看，发现只有一个老太太。就放心打开了门。
来人说，你就是付强的媳妇？
牛莉很诧异，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问，你怎么知道？
来人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住的是我的房子。
牛莉说，不可能，这是我们自己买的。
老太太轻蔑哼了一声。说，看样子，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接着又说，付强欠我们房租一个月了，再不交，我要收回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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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房东老太太是怎么走的？牛莉都有点恍惚，那个时候，她气得
想撞墙。
当她给闺蜜香文说这一切时，她的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香文倒也淡定，说，那你想怎么办？离婚？还是凑合过？
牛莉说，似乎还不能离。有孩子。
香文说，那就凑合过呗。
牛莉气急，你怎么能这么说？这是欺骗，这怎么能凑合？
香文撇撇嘴，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场谈话下来，两个好朋友，从无话不谈走到了友谊的边缘。
更严肃的谈话，放在了晚餐之后。
而付强也一直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学生，嘴里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牛莉问，为什么婚前，不给我说实情？
付强嗫嚅道：你也知道，我爸换过肾脏，花了几十万。
为巩固病情，每天都靠药物维持，一天差不多都要五百元。
咱，可以买房。可，我爸的病不能拖。
在买房和治病救人之间，我只能选择后者。
说完停顿了一下，然后望向小莉：
小莉，你就理解一下吗？
见小莉脸上布满乌云，付强扯了扯牛莉的衣服。
牛莉愤怒地说，婚前说，我可以理解，可现在说，你不觉得这中间有“欺骗”成分？
付强急忙辩解，小莉，真的，迫于无奈，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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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那次，付强因为急性胃炎住进了医院。
当班的护士正是牛莉。
也是因为这个契机，两个从相识到相爱，最后进入婚姻的殿堂。
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真爱。
现在，牛莉怀孕都快五个月了，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付强的解释，并不能让她释怀。她隐隐感到自己身后有一个看不见的坑。
一晚无话。
第二天，付强匆匆上班走了。
牛莉越想越生气，收拾衣物，离开了这个家。
当付强下班回家之后，迎接他的是一屋子落寞。他看到牛莉日常用的东西不见了，他知道，她回娘家了。
其实，从结婚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这事迟早会被发现。
很多次，他想给牛莉解释，可，他开不了口。
他的铁哥们王臻也说，你傻啊？说了，牛莉会跟你吗？现在的女孩子多现实啊？
就这样，一拖再拖，拖到被发现。
其实，要不是yi情影响，他还不至于“困难”到这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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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看着提着一包东西回来的牛莉，牛莉的母亲王红梅心里有点打鼓。
她明白，小两口肯定闹矛盾了。她的女儿她明白，那强装的笑容后面不知掩藏着多少苦涩呢？
她一句话不问，也不提。
反而打趣说，是不是想老妈了？
牛莉鼻子里哼哼了两声。然后说，我都快气死了，他们“骗”了我。
房子不是买的，竟然是租的。
哦，这确实有点过分了。王红梅道。
牛莉放下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愤愤地说，何止是过分？当初千挑万选，竟然挑了一个苦瓜。
而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现实如苦涩的网，扣在她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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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付老爷子，气喘吁吁来找儿子付强。
他知道这事，因他而起。不淡定了，内心如同猫抓。觉得对不起孩子。
付强说，爸，不关你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你怎么处理？没房子牛莉能回来？
你去书房，把那幅古画买了吧。本来想着祖传宝贝，一直传下去最好。
现在，看样子，到了该出手的时候。
付强听到这话，眼泪差点出来。他知道，这是父亲心爱之物，也是他最看重的藏品。
自己怎么能忍心，买掉？可，不卖掉又怎么办？牛莉身怀六甲住在娘家，也不像话。
只能割爱，先度过眼前的困境再说。
（六）
付强给牛莉，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
王臻说，你最好，亲自去请。
付强摇摇头，她正在气头上，去了也不一定会回来。
牛莉拒绝了付强的电话之后，内心也是翻江倒海的难过。
在没有结婚之前，她其实有很多选择。几个追她的小伙子，都是有房有车的。
只是在，这所有的追求者之中，付强是最英俊帅气的。
现在回想，她觉得她是被“颜值”所惑，才跟付强在一起。
并不曾考虑到这其中的“曲折”。
现在，怀孕都五个月了，竟然闹出这事，让人情何以堪？
（七）
付强抽空跑了一家古玩店。果然是行家，那老板一眼就看中了古画。
很爽快就成交了。
只是付强有点不舍，一方面觉得自己不孝，对不起父亲。一方面觉得自己急忙出售，似乎，价格太低了，把画白白送人了。
沮丧的往回走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岳母王红梅的电话，说，牛莉不小心滑倒，已经送到医院了。
付强吓了一跳。急忙赶到医院。
在洁白的病房里，岳母王红梅，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劝慰着什么。牛莉正在拭泪，白色的被子下，肚腹平坦。
付强看着这场景，什么都不用问，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搞的？怎么这么不小心？”话到嘴边，变成了“你还好吗？”
听到这话，牛莉的眼泪都下来了。
她点了点头，喃喃说，对不起……
王红梅见状，借口打水走了出去。
留下两个年轻人，无言以对。
（八）
四天后，牛莉出院。
王红梅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办好所有的手续。
等在了医院门口。
付强说好来接，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
牛莉说，妈，咱打的走。
王红梅坚决不允，她说，再等等吧，说不定堵车呢！
这时，一辆白色的别克君威停在了她们面前。车门打开，走出了牛莉的闺蜜香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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