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被毛蓬松柔软的可爱小兽,一下子辨认不出是獴还是鼠或是熊,嗫嚅的小小三瓣嘴,双手挥动发出炫目金光的树枝。
起先是发光的树枝吸引了我,看到小兽的第一反应疑心它手里的树枝是哪个可恶的摄影人用强力胶贴上的,否则这只浑身野味的小东西如何做出如此近似人类的动作。
“别靠近,”小兽边挥舞手里的武器边叫嚷,天,它居然会发出类似人类小孩的声音,“别靠近,你们这些坏蛋一个也别想再靠近。”
小东西继续扯着尖细的可爱嗓音嗷嗷叫:“你们这些贪心的坏东西,把我的草原变成荒地变成一片干枯的枫树叶,绿霏霏的苜蓿现在只剩下我脚下一点,这一点小小的绿也快要被你们制造的光害掩埋找不到;但是,只要我不再让你们靠近,这一点点苜蓿就会长起来,重新变成广阔的饱含金色香气的地方,呸呸呸,你们是最坏的东西,所以我的苜蓿最漂亮的样子你们永远见识不到。
“它在我的头脑里显示的形象巨大犹如放在显微镜下,仿佛拥抱彼此的紫色葡萄中点缀着水蓝蝶状宝石般的花粉,花蕊肥壮如长着翅膀的白马额前的角,这幸运的角伸出无数饱满且香甜的肉刺,幻化出阳光最明丽时节冲击的浪花才能聚积的鲜美的青黄泡沫,角的顶端燃着豆大的淡淡光晕,它们使我饱腹消渴,呸呸呸,那样的美妙岂是你们这样的坏蛋能见识的。”
我想见识见识,心里暗想着不禁向它迈出一步,鼻尖几乎快要碰到它,嗅到它野性的味道,吸入它针状的细滑毛发,它可爱的模样令我喜欢,我习惯性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气息涌入鼻孔下意识一停,哎,这暖暖的可亲可爱的幼兽味道里含着浓且深邃的血腥气,我忍不住睁开双眼,小东西不见了,眼睛看到的是放大多倍的不知什么野兽的背部,坚硬的针毛被如山崩地裂般由颈部经背部至尾部咧开长长一道口,腥红的颜色仿佛显微镜下250放大倍倍率的晒干的番茄,守候伤口两旁密布着长着锋利牙齿张大血口的吸盘。
“别担心,这副身体的血液已经干涸。”在我离开这个景象前,不知谁的意识这样告诉我。(2018-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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