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读过这么一句话“黑夜里的心脏是赤裸的,你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蹂躏它,践踏它”,我也曾听过这么一句台词“我卸下所有的伪装,但我坚如磐石”,我想这两者之间并无任何语句上的矛盾和逻辑上的冲突。我们都活在墨水般浓稠的生命星盘里,渺茫的一文不值,我们努力着、绝望着、脆弱着、坚强着,总之我们都还活着。
我难过宋希所有的不幸遭遇,但我不是她。她没有绝望过,她就生活在绝望里。她背对着我蜷缩在一米五的小床上,细微的呼吸声和她生命一般低沉而又短暂。
“睡了吗?”我一边收拾着地上她和她妈争斗过的狼藉,一边怀着廉价的安慰心态想同她说些什么。
“你说,杀掉一个人用刀还是用药?”她转过身来,充满思索的语气对我说,眼里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我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我被她吓到了,脑海里开始回放式的放映所有有关宋希与她妈妈纠缠的罪恶桥段。
宋希爸爸没死前是镇上消防队的官兵,执勤任务时因公殉职,那年宋希14岁。宋希妈妈揉眵抹泪的生活了一个月后领到政府的抚恤金,以及宋希爸爸生前每个月伤亡投保所带来的巨额保险金,她挥霍无度,宋家父母并未得到分文。那年全身都是金钱堆积起来的宋希妈妈是清河镇上最耀眼的女人,她过着令清河镇所有女人都羡慕的高贵生活,身上没有一丝世俗的烟火气息。这种生活持续了半年之久,直到某个夜晚放学回家的宋希听到的这样一段独白,将所有的光鲜亮丽揭下。
“他当然不是因公殉职的,呵呵,是我给了张齐两万,在他们一起执勤任务时,大火烧的最旺的时候,只需要将他反锁在屋里。他命不好,我原想着让他变成烧成炭的植物人。死了也好,你可别忘了现在我们花的钱都是他身上一个个细胞凝集成”宋希妈妈用着极具冷漠的姿态对着一个宋希从门角里看不清脸的男人说,那是两具缠绕在一起的赤裸身体。宋希在慌张逃跑之时撞到墙角,发出一声沉痛的低吼。
从那以后宋希开始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吸烟、喝酒、打架、最后辍学。宋希妈妈挥霍完所有钱后,宋家与她断了所有的联系,她整个人开始变得暴躁起来,外貌形象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之后的几年里,宋希和她妈妈相互折磨着,不死不休。
你不知道生活在什么时候突然改变方向,陷入墨水一般浓稠的黑暗里去。你伸手呼救、你痛苦呐喊、你郁郁寡欢,你看不到一丝阳光,你身处无尽的黑暗,你在深渊和地狱里被命运玩弄着。
我理解宋希。
“用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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