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码了篇“海滩之夜辣眼睛”,记录我们的青岛仰口行。用个一惊一乍的标题,为了博取阅读量。推送后,有朋友笑我,没见海滩,没辣眼睛,只馋王哥庄大馒头。遭嘲笑,我还得意,得意网文写出了面香。又感慨,一道美食,或并不美味,但寄存于记忆中的某一食物,常会激动人心。相比耻感、正义感,及艺术享受等,一受勾引便泛滥的,就是食欲吧?汪曾祺老先生说过: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说段往事。应是上世纪九十年代,青岛过了百年生日后,初来乍到的我,堪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惊奇岛城的酒友,用塑料袋子,兜一袋子啤酒。待落座,两手一高一低,拎着袋子,瞄准杯口,画一道黄弧。杯中白沫漂泛,散出让人微醺的酒香。想想也是,当年青岛已有多家啤酒厂,散装的鲜啤管够。三五年后,济南也流行塑料袋子打酒。并非济南酒友,不会就地取材,而与散啤的生产能力有关。到青岛,大事有三:洗海澡、吃蛤喇、哈啤酒。我事不过三,唯好吃蛤喇,而且,吃就吃青岛的红岛蛤喇。红岛蛤喇,比拇指盖大一些,壳暗红,或灰黑,或花白。蛤肉饱满、密实。山东三千公里海岸线,海产丰富,多地盛产蛤喇。但我以为,红岛蛤喇才是蛤喇中的爱马仕。在市井人家,或苍蝇馆子,绝不深度“炒作”,仅过一道沸水。只过水的蛤喇,蛤肉紧实、坚韧,略有弹性,留有原生态的鲜嫩。那时,三五好友小酌,还会在家。一青岛朋友,煮大半脸盆的蛤,沽一大袋子酒,尽我吃饱喝足,并铭记三生三世。或许夸张,打那后,再没咂巴过这口鲜嫩。在济南,各餐馆,也有辣炒花蛤,但满盘子的油腥与麻辣。也是无奈吧,蛤喇不鲜活,靠烹饪加分。
让您见笑,尽说些嘴馋贪吃。而当年让我震撼的,是青岛小哥的口头禅:多大的事,这才到哪!这些年了,我紧抓这份豁达。我怕事不惹事,但也会摊上事。就想,多大的事,这才到哪!念叨几回,宽慰自己,宽容其他。这样挺好,能活成二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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