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 眠

凌晨4：17。

这个时间依然没有睡意。

照了照镜子，黑眼圈的纹路愈加的深了。十根手指微微发麻，每次休息不好，指尖就会出现酥麻的感觉。

脑子里的又开始上演各种事情，然后重复模拟着不同的场景，对白，以及各种手法。不止如此，还考虑了很多意外因素，毕竟，有些意外根本不在可控范围。

指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种酥麻从指尖传递到手腕，胳膊，甚至是心脏。有时候，一度怀疑，这是不是猝死前的征兆。

惶恐，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盛，焦虑感也让人抓狂，仿佛再进一步，就会走到崩溃的边缘。

世界似乎已经黯淡无光。

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尽管眼前是一片漆黑。

记不清这个月已出现过多少类似的情况，随着失眠次数的增加，身体也愈加的沉重，某个瞬间，总感觉处在一个失重的环境中。

舌头一阵干燥，喉头干痒，唇边泛出一股腥气。

摸索着起身，半靠在床头，陶瓷的马克杯里还有半杯已经冷掉的咖啡。

伸出手拿过杯子，里面竟散发着更加强烈的腥气。微微摇晃一下，杯中的液体竟格外的黏稠。

脑海中似乎闪过某些画面，随之而来的却是强烈的疼痛感，仿佛只要搜寻记忆，脑仁便要炸裂开来。

思绪忽然间变得紊乱起来，眼前的黑暗中好像多了道重影，朦朦胧胧的，不真不切。耳边也有微微的低语之声，明明很近，却还是无法听清耳语的内容。

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忽然发觉全身无力，头只能继续倚靠在床头。

心里的燥热像是要将全身焚烧殆尽，无奈之下，只好将手中马克杯里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

作呕的腥气扑鼻而入，黏稠的液体也随之入喉。那液体，竟是血液。

止不住的恶心，甚至想要反胃再吐出来。

如果这是场梦，那一定只是噩梦的开端。而且会是场很难清醒过来的梦。

这是谁的血？

疑惑不由涌上心头，剧烈的头痛感伴随着某些记忆的碎片一起浮现出来。

可根本没时间去寻找回忆，体内的灼热感越来越强，强烈到似乎有团火焰将要破体而出。

耳边的呢喃变得嘈杂起来，眼前的重影也变得更加具有轮廓。

心底深处，一种说不清的意图悄然而至，瞬间就占据了大脑，甚至控制了全身。

床头的灯忽然亮了，虽然灯光很暗，但突然出现在黑暗之中，还是让人在第一时间无法适应。

床头灯旁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电子钟，上面的时间赫然是凌晨4：18。

漫长的挣扎不过只是一分钟。

时间不知道是被凝固还是放慢，这一分钟的时间却像是经历了万般的折磨。

眼前的景象忽然不见了，耳边也恢复了安静。

借着灯光，看着马克杯剩余的残液，分明就是喝剩下的咖啡。

对了，灯又是谁开的？

刚才明明还是漆黑一片。

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又去照了照镜子。

依然是疲惫的面孔和发黑的眼圈，一切似乎没什么变化。

不同的是，眼眸的深处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霾，看不清的深邃中，仿佛多出了一个身影，一个不属于本身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