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的时候嫌书重,大部分都卖了。现在却想看看书名,回想当初的课程。
汉语言老师说他写了一首歌词,好像是叫《金色的草帽》,麦田是一张金色的唱片。说时还拿出手机播放给我们听,满脸自豪。我们偷偷笑话,这种歌曲可不够入时。不知是毕业的第几年,听见亲戚的手机铃声是这歌,我大叫“这是我们老师写的!”满脸骄傲。彼时不知珍贵,此后怀念多年。
大学期末画重点,年长的一位老师给我们画得十分详细,精确到哪段哪句。老者大肚,不计较我们打瞌睡又逃课,用最后一上午的课给我们画重点,一本书画了百分之六十,虽然多了点但胜在细致准确,十分感激。他说:“你们赶快背吧,就在这里面考。”大伙熬夜背书,考试的时候发现卷子百分之七十的内容都不在这本书里。老者睿智,这才是给我们上的最后一课。
英语课上化身文盲,到了考场化身石像,动不了笔,起不了身。一个考场只剩我们寝室这一条灰溜溜的老鼠尾巴。答案都是蒙的,但老师总是把平时分打满,巧妙地让我们不挂科。善良的英语老师后来读书去了,新来的英语老师让我挂科了。补考的时候见不到我的尾巴朋友们了,心如死灰,按她们的建议,作文抄了阅读题的一段,善良的学院让我过了。灰头土脸的我睁开了眼睛。
暑假一次和学法的朋友聊天,她说起一个事件,提到了“报纸审判”还是“人民审判”,解释一番后我惊喜地说我们有类似情况,叫“新闻审判”,旁边的朋友摇摇头不再参与,我俩站在十字街口聊得火热。我这学渣也因拿不出手的专业同人聊上几轮,似知己,有共鸣。
大学的时候常常梦见在高考,经常是没考上,醒来一身轻松,万般庆幸。高中的时候从没过压力,也便没努力。忿忿这应试教育,这轮轮考试可惜了这滚滚红尘。被初中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背着高中老师的无奈调侃,掂量着父母的殷切期盼,似五指山下的悟空,挣脱不得,就干脆躺着,只求上个专科,学个技能。可上了大学,为何却这般庆幸,其实我从未想明白过。那漫漫长夜里翻来覆去的梦,这恋恋红尘,我爱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
大学给了我梦,圆了我的梦,让蒙尘的我自由了,我一边追红尘一边追着梦。我逃出来了,逃出了应试教育的捆绑,那绳索我一圈圈拆掉,从南到北,奔赴一程又一程,一朝又一暮。那是我涂满色彩的一段人生,许是到如今也未走出来过。彩色的我越发骄傲,可又在毕业后被现实打退。我坦然接受,手握红绳,安心归家。日子便一天天过去了,我知道,有什么在黯淡。我不知道,是什么在黯淡。
我以为我会不同,可我还是不自觉地被拖入了应试教育的漩涡,不知底地坠落,不是我,是我变成了绳索。
闭着眼被击中,如果是我,我选什么?楼外的蒹葭人入画,傍晚的月亮披暖霞。能做这选择,叫人好生羡慕,好生羡慕。场外人哪能选什么,场外人哪知不止这选择。
那鸡鸣寺的樱花,定是温柔朵朵。
我也想从这漩涡里伸手,探探这花朵。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