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庄子栗的母亲因病住院,她着急忙慌地赶回去却又发现事情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正低落无助时,程兮辞从天而降……【上一章在这儿呐~】
文/安生
第一次见到郭舒韵,她说前任是每个男人心头的一颗朱砂痣,所有的牵肠挂肚念念不忘只为一个已经成为过去式的人。但女人终究都是有野心的,再怎么牵肠挂肚念念不忘,也永远不及光明正大地站在一个他身边要来得让人向往,一旦得了一个被人念念不忘的机会,她想要的,只会更多。男人亦然,只是所求不同。
谁都不忍心去责怪一个在感情里贪心求多却又楚楚可怜的人,那些在公序良俗中占不到便宜的人,苦肉计是他们惯常用的一个手段。内疚才是这个世界上被使用得最多的春药,那些相貌的、肉体的,甚至于任何一个微小而迷人的细节,都不过是一晌贪欢。
清晨时分将醒未醒,天还没有完全亮透,雾蒙蒙地到处透着压抑低沉,庄子栗在一片混沌中醒来,夜里做过的梦已经被遗忘得差不多,不经意碰到身边的人,指尖像触了电一样收回来。房间里还飘荡着淡淡的香水味,雪白的羽绒被和宽敞的大床给这里添了几分情欲的气息,暧昧得无声无息。
她用浴袍裹住身体进了浴室,坐在马桶上像往常一样刷手机,一个电话不期而至,才按下接听还没来得及放到耳边,那边的人已经遏制不住愤怒朝她大吼,她把手机听筒微微往耳边靠近了一点,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到旁边的洗漱台上。
等到洗完脸刷完牙,她妈还是没骂够,庄子栗把手机拿过来,也不管那边的人是什么语气就回说:“等下我就走了发这么大火干嘛,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行了我还有事你消停点儿吧。”
程兮辞走进来问她怎么了老叹气,站到她旁边开始刷牙,看到她电话还没挂,主动噤了声,表情复杂地低头看着洗漱台,她在酒店里吼他的那一幕再次被推送到他心底。
她妈在电话那边听到了男人的声音,确认兰家衡说的都是真的,开始了新一轮的大吼大叫,庄子栗直接把手机关机拿出去扔到床上,重新走进来从背后把他抱住轻轻吻他后背,两只手伸向了不该轻易触碰的地方:“我妈说我被你包养了呢,昨晚带你回酒店被人看到,你说怎么办?”
“现在明明是你在包养我,别乱动,等会儿我刷完牙你别哭。”
“你说……是不是只有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才会只喜欢我一个,等到我开始喜欢你,出现在你眼里的女人就会逐渐增多,一直多到你眼里再也没有我的存在?”
“那你现在到底喜不喜欢我?”他把嘴里的水吐出来,有些艰难地弯下腰用水把脸冲了一下,用毛巾擦干净后直接扔到一边转回身就把她抱到了洗漱台上坐着:“一大早就来勾引我,昨晚还没要够?”
庄子栗笑了一下,两只手搂紧了他的脖子,很是风骚地呻吟一声,靠在他怀里低声诱惑他:“对啊,任何一个女人在你面前都很容易动情,器大活好的男神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遇到的。”
“多谢夸奖。”
“我想当你前任,当一个你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前任,我要你不管和哪个女人在一起,都永远记得我是怎么勾引你让你欲罢不能的,让你不管做什么都会想到我,然后遗憾陪在你身边的人没我一半好。”
他沉着脸瞥了她一眼,双手在她背上缓缓移动,忽地一把将她抱起往外走,轻轻吻着她肩膀说:“人这么懒要求倒挺多,不过我对前任不感兴趣,最爱的永远是当下陪着我的人,想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恐怕你也得付出一辈子的代价,敢和我试试吗?”
她在他耳边娇喘着两条腿像水蛇一样紧紧缠上了他的腰身,神情旖旎面色绯红,先是说了声好啊,接着话锋一转,抬起上身将他抱住附在他耳后说:“我们打个赌,看谁先认输。”
“我可以直接把你绑到民政局吗?”
“在那之前你至少得先见过我妈,等过了我妈那关随便你绑啊。”
“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的小女生不会排斥闪婚。”他看着她透着狡黠的目光,哀怨又一次浮上心头,想到自己还曾天真地以为像她这样的小女生很好追随便给点儿浪漫就感动得要死要活什么都不顾,对自己被她狠狠摆了一道这事耿耿于怀,心累。分分合合这么多次,闪婚都能闪好几百次,她依然不思此事,这让他很窝火,即便清楚自己还不想和她分开,他也不得不开始思考他们是不是真不合适。
庄子栗不以为然,与他十指紧扣时轻声附了一句,问:“那等下我带你去见我妈要不要?”
……
其实这次跟着来到L市程兮辞就想过要制造点儿什么契机去见见自己的未来岳母,他是行动派,又摸清了庄子栗这种吃硬不吃软的臭毛病,直接动手会比好声好气跟她说话来得有用。然而真等到了病房外面,他竟然有些忐忑。
路上庄子栗给他算了下年龄这个问题,她妈只比程兮辞大十岁,程兮辞比她大十一岁,乍看之下感觉这十岁十一岁的年龄差好像不算什么,可如果放到两代人身上一起看,程兮辞这个年龄就变得有些不上不下不伦不类。
他曾经抱怨过庄子栗为什么不能早生几年,可现在看来,庄子栗要是再晚生几年也许会更好一些。
兰家衡跟了庄子栗一晚上,除了看到他们俩旁若无人地在大街上拥吻,还看到庄子栗带着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男人进了酒店,到了房间里面他们会做什么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庄子栗她妈不让庄子栗跟人谈恋爱这事兰家衡是知道的,看到她敢堂而皇之的跟人开房,当然少不了打打小报告,第二天上午等到日上三竿才看到他们勾肩搭背搂搂抱抱地从酒店出来,忽然有点儿佩服庄子栗的勇气。
去医院见她妈的结果不出所料,她妈对庄子栗这种直接把一个男人带到病房的行为接受无能,气得浑身发抖扯了针头扑下床就往庄子栗身上一顿招呼,各种粗鄙不能入耳的破口大骂随之出现。
兰叔站在一边赶紧上来拦着,程兮辞把她护到怀里替她挨了好些打,病房里鸡飞狗跳了好一阵,一直到程兮辞忍不下去冒着得罪未来岳母的风险吼了句“再动手我直接报警了”,那个打红了眼的女人才停顿了一下,几秒钟后,伸手抓起小柜子上的暖水壶砸了过来。
瓶胆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滚烫的开水在地上翻滚肆虐,反应灵敏行动迅速地程兮辞抱着庄子栗躲开了热水瓶的攻击,退到门外把门关上挡住了能把人烫哭的热水,门外还站着一个目瞪口呆的兰家衡。
等到病房里面恢复宁静,程兮辞有些惊魂未定地站在门口低声问她有没有被烫到哪里,被庄子栗她妈这种动不动就破口大骂还动手打人的行为表示震惊,顿时明白了庄子栗那暴脾气是跟谁学的。幸好她是个认真接受了祖国花朵教育的好少年,不然还不知道会长歪成什么样。
她妈一口咬定庄子栗就是被他包养的,尤其是在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那有点儿尴尬的年龄差后,要知道如果可能的话她妈也可以和程兮辞谈一场姐弟恋的。
隔壁床病友和兰叔在里面好说歹说劝了好一阵才把她妈劝回床上,按铃把护士叫过来重新扎针,自己去找了扫把过来把碎片扫掉顺便拖一拖地板,等到里面的问题解决清楚才走过来把门打开一条缝儿让程兮辞带着她先走,说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她妈还住着院,不好再受刺激。
庄子栗跟个树袋熊似的在他身上挂了好一会儿,听到兰叔这么一说,扭过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有些依依不舍地从他身上下来,刚想说走吧反正没事了,程兮辞发挥他迎难而上的美好品质牵着她的手就走了进去,打算直面她妈那吓人的目光。
讨好未来岳母这种事必须得在一开始就打好基础,不然等以后只会更加艰难。
平时在工作上的程兮辞很严肃气场很强大,不正经的一面只有在很熟的人面前才会出现,撒娇卖萌也只有在对着庄子栗这种以脸为尊脸好看什么都是对的还总喜欢当人姐姐的人面前才会有,所以等他重新出现在她妈面前的时候那个被人在暗地里骂泼妇的女人竟然没来由地沉默了一会儿。
“首先我要声明一点,我和子栗不是你们想象的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我不清楚你们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误解,只想请你不要把自己的女儿想得这么不堪;
其次,我不认为她在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对,我认识并喜欢上她的时候她已经21岁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具备完整的法律人格也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算不上早恋;
第三,她刚出生就被送回外公外婆家直到八岁才被接回亲生母亲身边,长这么大没见过亲生父亲,心智不够成熟行事偏激情有可原,再用一种明显错得离谱的教育方式把她养大,如果她犯了错首先要检讨的是你自己,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对她又打又骂。
最后,反正我就是要跟你女儿在一起,只要她愿意我们随时可以结婚。就这样,我说完了,还剩下的以后有机会再补充。”
听他叨逼叨了这么多,庄子栗只听到了一个“心智不够成熟行事偏激”和他后面那一句明显是在耍无赖的话,她躲在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看了下她妈的表情,心里忍不住喊了句“不愧是男神啊”,先前还对他百般嫌弃来着,可这冷不丁地感觉就像回到了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她把他当男神供着会因为偷偷看了他一眼而小鹿乱撞,而不是后来只要一想到他就是各种出轨乱性之类的狗血字眼。
她妈面色不改依旧保持着最后一道防线,但说出口的话气势却瞬间弱了很多:“她是我女儿,我想怎么教育怎么教育,我错得再离谱她不也长这么大了吗还敢从外面带个男人回家给我丢人……庄子栗我告诉你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你就是死在外面我也不会去看一眼,好好记着你今天有多神气就行,就当我没你这么个女儿。”
兰家父子俩站在一边面面相觑,隔壁床病友被这一盆盆狗血泼得目瞪口呆,再看到庄子栗全程百无聊赖地躲在程兮辞身后听他和她妈对战,好像完全没担心这件事最后的走向,这母女两个的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程兮辞轻轻抱了抱身后的人说乖啊没事,接着转回头继续一本正经地说:“是我自己跟到这儿不是她带我来的,她在知道岳母你生病住院之后第一时间从一千多公里外的地方赶回来,我放心不下担心她遇到麻烦,跟她没有关系,这件事要怪怪我,没必要拿断绝母女关系这种事来出气,来医院也是我的意思。”
庄子栗忽然有点儿后悔,这家伙太能耍帅随随便便就能斩获她的迷妹心,他要是现在提出去领证,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就去了。
离开病房,程兮辞订好机票就带她去吃午饭,路上看到她那出现得毫无征兆的星星眼,往她脑袋上用力弹了一下,一脸傲娇地看向前方,大手一挥直接把她抱到身边拖着走。庄子栗笑眯眯地仰头看了他很久,忽然觉得不满足,拍了下他肩膀让他停下,一把跳到他背上让他背着,那天阳光正好。
等回到F市她去他那边过夜,为自己在酒店里吼了他让他很没面子这事道歉了一晚上,程兮辞这货才表示自己受伤的小心灵恢复了一丁点儿,第二天待在房间里当了一天的大爷让庄子栗伺候他的吃吃喝喝。
她做了个只加了一点点糖的坚果蛋糕,趴到他身上喂他吃,不小心把他正在翻看的书蹭上了点儿巧克力,他朱唇轻启吐出一句:“智障。”
“对不起嘛。”她抽出纸巾替他把书擦干净,看到他面无表情地躺在躺椅上继续看书,对她爱理不理的,忍不住哼哧一声没好气地说:“拽什么拽。”
“蠢蛋。”
“程兮辞我要生气了我告诉你。”
“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都是蠢蛋。”
“有本事你别发火啊!”
“我只是告诉你这个客观事实,很冷静,你死心吧。”
她舀起一大块蛋糕想往他书上蹭,想了想还是送进嘴里,跳下躺椅气冲冲地走出书房,半晌后又跑回来问他喜不喜欢吃苦瓜她想做个苦瓜小炒肉。等她蹬蹬蹬蹬地跑开,程兮辞拿书挡住脸偷笑了很久,一只手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故作冷淡地说:
“我要吃你煮的小龙虾,不要辣。”
正猫在冰箱面前抓耳挠腮想着做什么菜比较好的庄子栗听到他的要求瞬间又要冒火,莫名愤怒地朝他吼:“没有!想吃自己叫外卖。”
“剥好壳给我送过来。”他听到她拒绝,在厨房里鬼吼鬼叫个没完没了,嘴角一扬,声音低沉地说:“再叫晚上操哭你。”
厨房里的人旋即自己安静下来,狠狠关上冰箱门拿上钱包向水产市场出发。
傍晚,一个本应该在度蜜月的新婚少妇邹月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马上查看邮箱,有新任务要让她在第二天上班之前完成,她把汤锅的盖子盖上挂了电话就跑去书房用程兮辞电脑。
躺在躺椅上看书的程兮辞冷冷瞥了她一眼,还没等他开口喊饿,庄子栗忽然一脸犯了大错的表情转回身看着他,哼哼唧唧了好久才犹犹豫豫地开口说:“老大,明天我要出差。”
“然后呢?”
“去一个月,要到过年才能回来,等下我得回去收拾行李……。”
这是一次外出培训,思慕打算成立一个公关部,因为曾经是邹月的直属部下,所以培训一事邹月就交给她来负责。她急急忙忙给所有人订机票,然后马不停蹄地开始把文件整理好发给名单上的成员并一一打电话通知他们,王晴也在名单之列,她特意留到最后一个通知,两个人激动了好久,炖到一半的汤因为熬的时间长了点儿差点儿烂成糊糊。
吃晚饭的时候程兮辞一直给她甩脸色,好不容易在这段关系中占据了一点儿主动权的庄子栗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外出学习任务彻底败给他,撒娇卖萌无理取闹什么手段都用上了才得到一个回自己那边收拾行李的机会。
但不管多不甘愿庄子栗要出差这事就算是定了下来,看到她还挺高兴的样子程兮辞也不好再继续打击她,提醒她要带厚点儿的大衣S市那边比这边冷,过去的话可能会不太适应,让她把围巾装在背包里下了飞机就拿出来戴上,体贴得不行。
庄子栗环抱着他的腰把他按在墙上,整个人都缩进他的大衣里笑得一脸满足,嗯嗯啊啊的用鼻音回了他,在他明显不高兴的时候就跳起来亲他一口,偷袭成功,兴冲冲地转回身继续整理衣服。
整理完出差要用的行李程兮辞还是带她回自己那边过夜,大脑盘算了一整晚,指关节咯吱作响。
也许是冤家路窄,第二天一早到了公司,程兮辞把她行李箱拿下来搂着她进了电梯,才升到地下一层,出现在门口的人把他们俩正腻歪着谈情说爱的画面逮了个正着,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庄子栗把脸从他怀里移开,看到高铭站在旁边嘴角一咧向他打了个招呼。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怎么现在、现在和好了?”
程兮辞扫了他一眼嗤笑说:“怎么,不高兴?”
“小庄你是怎么解决郭舒韵这件事的?”还没睡够脑子有些转不过弯的高铭迅速转移话题,想把火烧到程兮辞身上。
“你先给我解释清楚小朋友被派到S市是不是你安排的。”
高铭脸色一变,迅速把脸别到一边并不打算正面回应程兮辞的质问,程兮辞冷笑一声,再吻了吻怀里的人,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就让她出了电梯。
一直到电梯门关上高铭也还没有回过神来,进公司之前点了点庄子栗让她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很显然是想问她和程兮辞到底怎么回事儿。婚前派对那晚程兮辞带着郭舒韵出现这事儿他们整个圈子的人都看到了,也以为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谁都有理由相信那两人短期之内不会分手。
而高铭本来想借个机会撮合程兮辞和庄子栗的也因为郭舒韵的出现而作罢,那天晚上庄子栗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他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受了情伤想买醉的表现,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擅自做主把庄子栗带过去,她没看到那一幕也许还没那么伤心。所以这次外出培训本来没有庄子栗的份儿,是他想赎罪想让庄子栗有个暂时离开这地方疗伤的借口可以避开程兮辞和郭舒韵,才让邹月把她加了上去。
等庄子栗轻描淡写地把他们和好的前前后后说了个大概,高铭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指着门口的方向让她先出去,在她乖乖听话打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又把她叫住,有点儿抓狂地按了按太阳穴:“你还是先给我说一下郭舒韵那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吧,不然以后你再爆发再提分手吃苦受累的还是我。别忘了那神经病是个律师耍嘴皮子的功夫他最厉害,不然也不会勾到那么多像你这样涉世未深耳听为实的小女生,他说的话你最好不要全信。”
“他说郭舒韵有自己的男朋友,虽然有点儿不太相信,但眼下我一时也找不到证据,只能先忍着以后见招拆招呗,我就不信她能伪装一辈子不出手跟我抢人,等她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他自己会明白的。”
“万一最后程兮辞选择她或是别的女人不要你你要怎么办?”
“那就由他去吧,反正我妈都见过他了最后也没反对我和他的事,照目前的情况来说和他继续交往下去我也没什么损失。”
“可是你大好的青春都要浪费在一个可能跟你走不到最后的人身上,你不会心疼吗?”
“无论挥不挥霍我的青春都迟早会完蛋,既然这样,挥霍在谁的身上还不是一样,反正现在的我也只有年轻最值钱。”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反正她压根儿没想过要跟他走到最后,一切随缘。
高铭忽然觉得无话可说,他以为现在的小女生从来不会考虑到以后的事情喜欢把当下的一切当成永远,所以总会在面临变故的时候手足无措。可是庄子栗远比他想象的要理智得多,虽然喜欢上程兮辞的理由很荒诞是一个典型的看脸就上的唯色相至上主义者,但不得不说,放在当下这个社会看来,她的做法多少有些道理。
那些只看脸就能一眼走到最后的人少之又少,不看脸的不也一样吗?
他觉得庄子栗也是一个典型的及时行乐主义者,只是她的及时行乐后面还跟着她对现实的思考;想过未来,但不会执着于未来,享受当下,但不会把当下当成未来,这样,无论最后能不能走到一块儿她都可以坦然面对不会患得患失甚至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样。
“我觉得小庄是个活得很通透的姑娘。”他说,一口红酒划过透明的玻璃杯被送入口中,亦苦亦甜的醇厚在一瞬间把人送到了一个绝妙的天堂,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整个人直接瘫坐在沙发上。
“你先跟我解释为什么要把她送走还走一个月?”
没开灯的大客厅里窗帘大开着,外面的光线穿透玻璃洒进来,落地窗前的地板散发着阵阵幽光;沙发前面降下的大屏幕上放着一部几年前的美国动画片,满屏都是喜欢卖萌卖蠢的肥肉型动物,庄子栗曾经看着这部动画片吃了好几天的饭,只要屏幕上出现一个肥墩墩的屁股就会一掌啪在他小腹上感慨一句“好想摸啊”。
“哎我觉得这红酒挺好喝的打电话叫循安再送几瓶过来。”
旁边的人嗤笑一声嘲讽他转移话题的能力太低下跟个智障似的,两手按住他脑袋往沙发上挤:“今晚不给我个解释我非把你弄死在这儿不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她说了我多少坏话,信不信我把你出去泡妞的证据都打包好送给邹月,敢整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高铭被他按得满脸通红大吼一声你神经病啊然后奋起反击,如果不是俩人手机突然响起他们能纠缠到天亮也不停手。
各自接完电话回到沙发前坐下,高铭看着屏幕上的画风稍显幼稚的小动物们禁不住一头黑线,瞥了一眼忽然萎下去的程兮辞,用脚踢了他一下,问:“怎么看这种片?去把你珍藏的碟片拿出来快,好久没看我需要好好提个神,再把你家音响全打开。”
“她不喜欢所以我把那些都送人了,要看你自己找去,别烦我,不然弄死你。”
“动真格儿的了?哎哟这不像你的作风啊,不过我总觉得像小庄这样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子你控制不住,之前我还担心她被你骗了,现在才发现你们俩说不定谁骗谁呢哈哈哈哈。”
程兮辞白了他一眼,还了一拳回去,有仇必报:“滚!以后再敢挑拨离间自己给我乖乖挑个死法。”
“你常年撩妹泡妹子是事实,一脚踏N船同时勾搭多个妹子也是事实,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那些前任叫出来一块儿吃个饭,不过那么多人我估计F市没哪家餐厅容得下,按时间顺序分批次来,你得请个好几天我告诉你!还有,那个郭舒韵什么货色,圈子里到处都是她的传说,你玩儿了这么多年不会没听到过,招惹谁不好偏招惹她,小庄选择跟你分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你被甩那两次一点儿都不无辜!哎不行说着我都有点儿喜欢上小庄这种有魄力的姑娘了竟然甩了你两次哈哈哈哈真该给她发发奖金……。”
一把刀子狠狠戳在程兮辞的心口上,他黑着一张脸幽幽地看向高铭,再次踹了一脚过去:“太久没收拾你我看你胆子肥上天了是吧。”
“哎我说真的你到底喜欢小庄哪里比她漂亮的多了去了你又不是没玩儿过更漂亮的。”
高铭悠悠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转眼看了看也瘫在沙发上一脸禁欲气息的程兮辞,把酒杯递到他嘴边让他尝一口,被他冷冷扫开,满眼不耐烦地说:“反正你要敢把我老婆折腾没了下场你自己挑。”
“喂才一个月而已不至于吧。”
“她要考研,如果考上要去A市三年,三年!你知道她青梅竹马也在A市吗?万一她哪天想不开又跑出国……我要在她跑之前和她确定下来,结果你把她弄走一个月,现在不弄死你是我善良。”
“你跟小庄才认识多久就想着结婚,万一到最后发现不合适你还不是得被人甩了。”
“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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