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舷窗望向起飞时的城,城内熟悉的一切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浮动的光影,城市繁华的一切在这片幕布上流淌。
飞机越飞越高。紧接着连霓虹的涌动也分辨不出了,城如一个巨大的光茧伫立在黑色的旷野上,吞噬一切的黑暗在它的面前望而却步。匆忙的城市在今日打败了时间。
记得小时并不是这样。那时的灯火并不如现在这般富有侵略性,却是黯淡又平和的。如果说眼前的光幕是海啸,让人心生怯意,无法逃避;那么记忆中的就像一条小溪,潺潺地延伸、远去,星星点点地布满整片平原。
长大了,城变了,变得不那么纯朴,而是用绚丽的外壳将自己包裹。
那么,茧里真实的城又是什么呢?站在城墙脚下向内望去,看见的尽是浮华背后的空洞。于是城外的人都说,城戴上了一个华美的面具,面具底下是苍白的、脆弱的。
可城真的是这样吗?
倘若你轻轻的叩开城门,走入城中的小巷,静静地站在那里,你会感受到城内心的脉动:凌晨四点半借着昏暗的街灯把家门小心翼翼地关上的清洁工阿姨;晨雾中升起炉子维持家业的烧饼铺大伯;上学就要迟到却还是一步三回头看着街边小猫的初中学生;为了不踩倒野花而跳跃着前进的员工······这一切,都发生在城不为人知的角落,是城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温柔。
其实城中的每个人都像城一样。用厚重的外壳将自己的内心包裹,漆上动人的色彩。墙里是空虚的,心是孤独的。随着我们的成长,圆滑、戒备,这空洞愈发扩大,心底的温柔也就愈难让人察觉,一如城市的扩张。所谓的朋友关系,也只不过是城与城之间那一条细细的公路,并无牢固可言,也没长久一说。两座城从不会靠近,也永远不会有人愿意、并且能够进入你的城门。或许只有最为亲密的伴侣才能偶尔瞥见你温热跳动的心。大多数时候,你能做的也只有关上城门,在城内昏暗的地方演绎自我的温情,孤芳自赏。借用古人所言大概便是:“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冷漠的人,冷漠的城,孤独的自我。
也就因为人如此,城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也就因为城如此,人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城一样的人构筑了人一样的城,人一样的城塑造了城一样的人。
回过神来,飞机已进入云层。转头看向舱内,手机屏的荧光包裹了每个人。
文/吴钰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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