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有信无人见,早有意,梅桃无边。寒夜纵长,春又回人间。朝来初日半含山,楼阁淡疏烟,游人便作寻芳计,同与菜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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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0日,骑行去沐村看菜花。与春有约,实乃平生快慰之事!
途中
上午近十点,来到一桥——长坑桥,桥下是京广线。停在桥上,看那伸向远方的铁道,两条光滑平行的铁轨,永不交并,但从没有真正分开过。凉凉的铁轨,脑中一闪在山海关卧轨的那个人。长长的铁轨,想起第一次离开家门去北京打工。我站在桥上望,向北!那是家乡的方向。等绿皮火车的出现。
金龙大道有段在施工,尘灰扑面,骑行不便。想去一个地方似乎必然要经过途上的洗礼。脚下不停地踩呀踩,眼睛留神察看着路况,脑子里想着问题:过程与结果。去沐村看菜花,是这次骑行的结果,似乎跟这路途没有关系,是多余的累赘。然而,没有这过程,就不会有结果。是先有沐村这个目的地,看菜花这个目标,才有去的这个过程。没有之前的目标就不会有这个过程。可见,过程与结果是联系不可分,是相互成全的。这样一想,途中的嘈杂尘灰就有了它的价值意义,使得当你感到疲累、枯燥的时候,不会停下脚步,用力向前踩。
想的第二个问题:旅行的意义?譬如这样短途骑行,就是散散心,调节一下心情。而长途,跨省,所谓的去远方旅行,不仅仅是见识和欣赏,而是认识自己,成全自己。在平常生活中,总会烦恼气闷,为什么呢?想到曾经的旅行,心说去过那么些地方,见人见事,眼下至于吗?这样眼见不得心浮气躁,为什么生气呢?不应该啊。岂不是白去了那么些地方。所以,回头来看,旅行的效用意义是成全自己,使自己完善,塑造一个带生命温度气度有魅力的自己。不然呢,纵使走了十万八千里路,看了无数的风景,人仍旧是那么庸俗不堪,灵魂仍是那么肮脏卑鄙,那岂不是玷污了大好河山,辜负了一路风景。所以,旅行是为了修炼自己,让自己过得更好,不是到此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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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有信
春天来了,东风有信,这信是有颜色的。最鲜明,最醒目惹人的艳红桃花,粉白的杏花,深红、淡白的樱花,紫花风铃木成球成串的缀满枝头。
菜花也开了。一片鲜黄,开在平整肥沃的田野。去年来沐村看,比这次还晚一个礼拜。今年似乎什么都早。年来得早,春天也来得早。
东风有信,它是有声音的。
鸟叫声愈来容易听见,婉转清脆了。斑鸠的叫声也不再那么沉郁。水田的鸭子嘎嘎地叫得欢畅。菜花朵朵间,小蜜蜂嗡嗡地响,忙着采花蜜,真是辛勤的小蜜蜂呀。
东风有信,它是有气味的。泥土也有一股芳香。水仙的花香粉粉的。菜花的香有种青春飞扬的味道。
这一片菜花,算属真实的油菜花了。之前看到的菜花,是青菜抽薹后开出的花,似油菜花。而油菜花更壮大,更蓬勃。茎杆身材是菜花无法比的。花开得舒展,开得纵情。
近看,一棵上数朵花开不相侵扰,每一朵都有它的位置和姿势,高低错落,和谐友好。
油菜花有四片花瓣,花瓣下有四片更小的叶片,是花托吧。中间伸出花蒂,形成细长的果荚。
油菜花茎呈“V”字向上生长,互相交叠,密密层层,形成一片黄色的花海,像一道梦一闪,亮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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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的香气,一下子让我回想起高三那年,分别在即,校园外田野的油菜花开了,灿烂辉煌。我约琴同学及阿华三人去留影纪念,青春情谊定格在池塘边的油菜花前。岁月,容颜,青涩,纯真,一闪一闪,难以形容,仍还停存在那一个时空。只是,再也回不来了。
我那时情素已开,琴同学年轻饱满的胸部鼓鼓胀胀,若即若离,懵懵懂懂。青春的荷尔蒙也是无价的呀!只是,手都没牵一个。胖墩墩的阿华憨憨的笑着的样子,也犹在眼前。如今,青春一梦,人事各非。唯有这油菜花仍与当年一个样。我感到,这花儿,这天下草木,实比人要多情要忠诚要纯粹得多啊!
这一趟真没白来!时机巧合的看见了油菜花,真是预想外的惊喜。叫我坐在花边,流连忘返,恋恋不舍,不想离开。坐了个半钟头。
想起来真是有趣,那时我像是个少年。多年不热衷发自己的照片,也情不自禁高调,说要臭美一回,凭谁笑不笑话也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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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我闻着花香,专致拍照,出神忘我,余光左边有团黑影晃动,本能扭头一看,吓得我心一惊,一条黑狗近在咫尺,就站在离我一步的身边。看见它的同时,我即大叫了一句,“你干嘛啊,吓我一跳。”黑狗神态自若,过来时一点声音也没有,倒显得我大惊小怪。我说它,它也一声不吭,望我的眼神,好像也在问我,你一个人在这干啥呢?见我模样,总不至于是盗贼吧。然后,似乎放心的走开了。我反应过来,忙举手机给它拍了一张照片。这时才发现,它旁边的花田不远还有一只白狗,想是一起来的。沐村狗真不少。不过,没有听到狗叫,一声也没听到。见了我,像认识八百回,熟悉不过,以致让我感到被它们过分忽视了。
这次见到油菜花的那一种感觉,有点兴奋,激情生发,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还没有死去,还没有彻底麻木,没有完全油腻。因为,我还能在这一刻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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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就要过去了
下午返回,在太阳下山前来到了桃梅园。
桃花居然谢了!又着实让我惊讶!上次来,还开得好好的,原还想它开得更好些呢。不想,才过去五天时间,它就谢了。在萎谢的蒂上,已然结了小小的青桃子。叶密了,更鲜绿了。真是没想到桃花谢得这样地快呀!见桃花谢了,我不由感到:春天就要过去了。
然而,毕竟才二月中。回来翻看手机去年春的照片,发现接下来有许多花都开在三月。譬如,柚子花,木棉花,黄花风铃木,杜鹃花,苦楝树花,芒果,樟树等等,这才确知,三月才是春花集中开放,才是春天繁华隆重登场的时候。也是了,隆重之时,便为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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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桃梅园时,天已黑了。初夜,初春的桃花岛还显得安静。来在冈上,一阵熟悉的声音,“呱呱呱…”,从水岸处传来。啊,蛙开始叫了!我相信没有听错,也没有搞错。这个时候就听到蛙叫,似乎早了点,这早让我感到春来的迫切,不可阻挡。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见桃花谢了,感觉春天就要过去了,似无理。但感觉很足,想想也有其中的道理。春才始,我似乎就闻到了伤春的气味,淡淡的,幽幽的。我心里在说,珍惜,珍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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