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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新华书店买回来一本安意如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每晚睡前我都会读一小会,书中写了很多历代不乏才情的男男女女,有班婕妤,有薛涛,当然也有纳兰和苏东坡,柳宗元等,他们个顶个的写的一手的好词好诗,同时还呈现出一段段或凄美或动人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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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女子,才情与薛涛,李冶,薛涛,刘采春齐名,被称为唐代的四大女诗人之一,她为爱情写过广为流传的“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而她一生的情路也足以诠释了她的这两句诗。
鱼玄机本不叫鱼玄机,她原本有一个十分温柔娴静的名字叫鱼幼微,幼微从小就显出有别常人的天赋,五六岁可以背诵白首诗词,七岁的时候便开始作诗,十一二岁的时候她成了长安城里有名的诗童,她做的诗在长安的街头在人们的口中流传。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遇见了她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一个男人。
温庭筠原本是鱼幼微父亲的朋友,又格外欣赏小幼微的才情,所以在幼微父亲过世后的一段日子里,温庭筠成了幼微生活中一个亦父亦兄亦友的人,温庭筠一面帮助幼微习得诗词,一面帮衬着他们母女的生活。
他们之间微妙的感觉也许只有他们懂得,一个是郎有情,一个是妾有意,只是,只是他们之间横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鸿沟。
温庭筠深知自己不可以对幼微动情,所以他一直把这份感情藏在心底,用师生的身份控制着他们之间的情分。
后来有了那一首首在温庭筠远去湖北后幼微写给他的诗
《遥寄飞卿》
“阶砌乱蛩鸣,庭柯烟露清;
月中邻乐响,楼上远山明。
珍簟凉风著,瑶琴寄恨生。
嵇君懒书札,底物慰秋情。”
《冬夜寄温飞卿》
“苦思搜诗灯下吟,不眠长夜怕寒衾。
满庭木叶愁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沈。
疏散未闲终遂愿,盛衰空见本来心。
幽栖莫定梧桐处,暮雀啾啾空绕林。”
女人都是感性的,也是细腻羞涩的,爱一个人想说又无法言说的痛,就都幻化成笔下的文字,她想,他是能读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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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筠最终还是没勇气站出来将幼微拥入他坚实的怀抱,但是他因为爱她,所以情愿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
李亿是温庭筠带来的,说是李朗颇为崇拜幼微之前在可举进士题词的观避后所题的那首七绝;
“云峰满月放春晴,历历银钩指下生;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李朗丝毫不掩饰对幼微的喜爱之情。
每一个女子,终其一生都希望寻得一个视她入手中宝的男人,不论找个女子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还是颇有名气的女诗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是一个从古代延续到现在亘古不变的真理。
幼微为他着红妆,松发髻,心也在他的怀里沉醉下去,那年三月的长安,该是幼微见过最美的长安,因为心有情,而眼更怜。
《山河故人》里沈涛站在冬天结冰的湖边对追自己的张晋升说,三角关系最牢固你不知道...你说是几何问题还是代数问题?
张晋升说,咱俩不好吗?
三角关系是几何学上定义的最稳定的一种关系,但是唯独在感情关系里是最不稳定的。
李亿早已有了妻裴氏,而且裴氏的家族也是在朝中有权有势,李亿的官职也是靠裴氏才有的,李亿虽爱幼微,可是他更怕老婆。
和李亿所有美好的你侬我侬都在裴氏来了之后消失不见了,幼微在和李郎居住的别墅里被裴氏一连羞辱打骂了几天后,终于被一纸休书赶出了家门。
那首李郎去接裴氏时幼微因相思时写的《江陵愁望寄子安(李亿的字)》风中飘零,
“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多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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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微甘心住进了咸宜观,因为李郎说,他一定会暗中想办法再接她回去,只是幼微没料到自己的深情却爱上了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在咸宜观,幼微等了三年,她日盼夜盼的李郎却早已在裴氏的威逼利诱下远去扬州任职。
在寂静的道观里,爱人远去,她用绝望的深夜把自己从鱼幼微变成鱼玄机,并写出了千古绝唱的《赠邻女》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既然得不到爱情,那么我这么一个才气横秋的女子自能引得宋玉,怎又会因失一个王昌而伤心呢?
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玄机就这样择扬了自己的才情和身体。
“鱼玄机诗文候教”
一时间长安城里风起云涌,翩翩公子或是风流少爷都慕名拜访玄机而来,玄机也是放任自己,和他们把酒言欢,煮茶论诗,泛舟细雨,深夜偷欢。
一代才女,艳帜高挂的风光旖旎背后,没人懂得她心底深处的落寞,直到陈韪的出现。
有书中说陈韪长相和李亿有些相似,但不管如何,玄机那颗即将枯死的心好像再次遇见了带着生命力的晨露,一点点开始复苏。
这是玄机动心的第三个男人,也是她整个青春年华末端遇见的男人,更是她漂泊无依无靠许久后愿意停靠自己的男人。
只是玄机不曾料到,他爱她,却也会爱上绿翘。
那日,玄机从外面回来,绿翘说“陈乐师午后来访,我告诉他你去的地方,他‘嗯’了一声,就走了。”
许是女人的直觉,也许是绿翘凌乱的发髻,玄机的心像被猛兽撕扯一般。
那天夜里,鱼玄机死命的掐住了绿翘的脖子,她恨,恨自己遇见的每一个人都不能给她完整美好的爱情,她恨这大唐之大,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安心做一个小女子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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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翘的尸体被人在她屋后的树下挖出来,24岁的鱼玄机就这样上了断头台。
有人说,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才是一生的幸福,可叹玄机她一生都在追求爱情,却所遇都是非人。
读完玄机的故事那晚,我在黑夜里辗转难眠,如果她没恋过温庭筠,会不会就不会被他亲手交给李亿,如果不被李郎抛弃,她会不会就不会走上艺伎一般的生涯,那样自然不会遇见陈韪,自然不会因为吃醋而杀了绿翘。
爱情是异性之间相互吸引的最高级别,也是每一个人一生中都在不断追求的精神慰藉,玄机爱的执着而热烈,却也不全是命运的过错。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被时间所摧毁,同样,也不是所有的东西离不开情情爱爱,爱他人之前,先做好自己,先好好爱自己,
用灵敏的嗅觉判断ta是不是那个和我们臭味相投的人,用明亮的视力去看清ta是不是一个值得我们托付的人,
然后完整自己,独立自己,优雅美丽自己的气质,智自己的心智,
用优质的自己去面对优质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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