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韩家陪伴妈妈的第八天。
妈妈平稳的日复一日的消瘦衰老下去,不太能吃,但是也没有最初的那种突然一下的昏迷和意外,乡亲们前几天熙熙攘攘的来看望的高潮差不多已经过去了,逐渐逐渐少了下来,现在平均每天三四个人的样子,有些人来的时候带一把韭菜或者一把这个时节应季的空心菜,所以厨房里永远有吃不完的城里买不到的新鲜农家蔬菜,女人们送菜过来的时候就也顺便坐下来陪妈妈说说话,有时候甚至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静静的坐着,陪一陪。妈妈体体面面的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堂哥送给她的藤椅上,神态安详,不说病痛。进进出出的我看了,竟觉得,临终也没有那么难受可怕了,能这样的做人生告别,也很好吧。只有偶尔,陪伴她的人的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才让人有郁郁的哀悼。
乡下是没有网络家里也早就没有电视机的,除了照顾妈妈,我和姐姐大部分时间都无事可干,请来帮忙的堂嫂包揽了大部分的家务,姐姐前些时候又感冒了,所以也不太愿意走动,闲得无聊的我手持一把苍蝇拍,就到处追着苍蝇打,还美其名曰锻炼手眼结合 。
老屋以前是有燕子做窝的,20多年的空置,燕子们没法进来,现在重新打开大门,有人气了。燕子们也就又回来考察了,我们回家的第三、四天,它们就选址考察完毕,衔泥做窝。今天天气好晴朗,燕子们在加快进度。叽叽喳喳的飞进飞出,妈妈端坐门口。这场景,让人恍然如梦。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啊。
傍晚的时候,太阳下去了,外面的紫外线不强烈了。看脚上的鞋有点脏,我决定学村里妇人们,也去村头的池塘刷洗。池塘被修缮过,有了专门的供洗衣洗菜的石阶,比童年记忆中更好更方便。一个我不认得她但她认识我的村妇在洗扎粽子的粽叶,看见我,很热心的和我聊天。嗓门大,笑声爽朗。她自豪的告诉我她就是村里面第二个三清博士(本硕博都在清华就读)的妈妈,女儿也是华东政法大学毕业的,现在隔壁进贤县法院做法官助理。
哦,她的话让我想起来了,我们这地方是自古以来的才子之乡,小小的总共才几百人口的一个韩家村,近些年来就有清华大学学生4个、北大一个、人大2个,赴英赴美藤校留学都有,985、211若干。
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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