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庚辰夜案件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谈论过莫洛，每当想起莫洛的惨状，都伴随着夜夜噩梦，安眠药起不到任何作用。侦查现场不乏出现残肢断体，开始惊慌呕吐，见多了也就默然。我在侦查科也算得上是老手，流出来的场子，挖去眼珠的头，裸露的白骨。引不起我情绪上的丝毫波动。唯独莫洛把我打入恐惧的深渊。
庚辰日正好轮到我值班，同在办公室的是李润，挺胖的一个小伙刚入编。电话响时我正梦见自己站在灰蒙蒙的十字路口，天色很差。我瞪大眼睛盯着前方的光亮。接电话的是小李。
“顾哥，有人报案隧道口发现尸体。”小李向我汇报。
我神情恍惚，点了根烟抽上。下意识问：“谁报的案？”
刚才的梦太过真实，我还没缓过来。
“一个小孩，不过......”小李面露疑惑，“小孩声音很镇定。”
我还在思考着刚才的梦，随口应：“一般人遇见肯定会惊慌，更别说小孩了。”
我披上外衣，“小李，把工具上拿上”。我和胖滚滚的小李挤进警车。警车是由老牌车改造成的，空间狭小，气缸陈旧。警局破案率低下，上头一直未拨经费。小李发车，平常要好长时间的这会一次就着。小李颤声问：“顾哥，我看这次比较邪乎，要不交给东城的吧？”我心里也没底，硬着头皮说:“上头早想撤咱分局了”这是实话。我安慰小李：“我也经手过许多棘手的案件，这不也没事。”我害怕真的开车驶入梦中的十字路口，血腥充满危险。索性路不远，在车上与小李闲聊不到一刻钟就到了案发现场。
月色很亮，我和小李下车。勘察隧道口附近，并未发现尸体。
我转头对小李说：“唉，又是报假案的，回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重物砸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立刻向隧道上喊话，顺着防护坝攀到隧道顶。见一黑影钻入树林，我追了进去。不料脚下一绊，摔倒了坡地。眼前一黑。我缓过来时已经天亮，蹒跚下到隧道口，见小李脚搭在车窗上睡觉。
“小李，砸下来的重物呐？”我问道。
小李见是我，立刻恭敬地缩回脚，“是具尸体，我让法医科的人带走了”小李接着询问：“顾哥，我见你冲上防护坝，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头很昏，酒局应酬喝的酒还没醒，又摔了跤。分不清黑影是不是眼花看到的。
“大概是自杀吧”我吩咐道：“回警局”。
进了警局，心里异常沉闷，身体不舒服告了病假。待做完案件记录，调好班次，已经到了下午。就约小李一起吃了顿饭。
“小李，验尸报告上怎么说的？”我并不在意死者是怎么死的，自杀轻生的不在少数。我只负责现场勘查，做好记录。侦破案件并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询问只是出于好奇。
“验尸官不在，跑外地去了。”小李慵懒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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